榻上面容蒼白的女子睫毛輕輕顫動,緩緩睜開眼。
“呂姑娘。”
呂靜眉頭緊鎖,頭暈目眩,眼前模模糊糊,過了十幾息,才緩過來,映入眼簾的是一襲藍衣的俊朗公子。
“魏公子?”
“呂姑娘你終於醒了。”魏懷瑾聲音帶著喜悅。
傷口傳來痛意,呂靜額間不禁冒出冷汗,慢慢想起自己是暗殺吳青烈未果,被其所傷,便奪窗而逃,是魏懷瑾趕來救她,之後她也因傷口流血過多陷入昏迷。
呂靜輕聲道:“這...是哪?”
“客棧。”
“客棧?”許是想到什麼嚴重的事,呂靜猛然坐起,動作過大,又扯得傷口一陣劇痛。
魏懷瑾急忙扶住,“小心傷口。”
“快...快離開這...”呂靜忍著痛意虛弱道,蟠龍觀一定在四處搜查她的行蹤,客棧無疑是最易被發現最不安全的地方。
“呂姑娘你當時失血過多,必須找個地方處理傷口。”
魏懷瑾雖文不成武不就,但並不笨,也懂不能在客棧停留,但若不及時幫呂靜包紮傷口,怕其有生命之危,可眼下四處,呂靜滿身是血,普通百姓家誰願收留?客棧不同,即使在店裡也會有那麼一兩個江湖漢子,為一點小摩擦,大打出手,頭破血流都是小事,所以大多數客棧對此都是司空見慣的了,只管伺候好他們的金主,其它事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快...快走...”呂靜虛弱道。
魏懷瑾堅定道:“呂姑娘於我有恩,我又豈會丟下呂姑娘獨自逃離,做一個忘恩負義之徒?”
呂靜搖頭,伸手推著魏懷瑾,想讓其離去,不想連累他。
“我叫你走!”
“不走。”
呂靜有些氣急,一掌打出,力道卻綿軟無力,魏懷瑾也是本能反應抓住。
“你是傻子嗎!”
“傻子也比棄朋友于不顧的懦夫強。”
就在二人乾瞪眼之際,房門忽然被開啟。
進來的人見床上二人“含情脈脈”,又手拉著手,頓時有些驚訝。
呂靜瞥見進來的人,訝異道:“爹?”
呂罡皺起眉頭,“你說你們這些年輕人,再怎麼急性子也得把門給拴好啊。”
二人先是一愣,互看一眼,瞬間明白話中之意,魏懷瑾臉一紅急忙鬆手退後幾步。
“爹——,你在胡說什麼!”
呂罡嘴含笑意,“哈哈,是爹打擾到你們了?”
魏懷瑾滿臉通紅,“呂伯父還是不要拿晚輩開玩笑了。”
呂靜則提醒道:“爹你和魏公子趕緊離開這,不然...”
呂罡搖頭道:“靜兒放心養傷,如今蟠龍觀的精力都在捉鬼這事上,可沒閒工夫來管我們,這裡暫時安全。”
聽見此話,呂靜眼中著急之色漸漸褪去。
呂父檢視一番閨女的傷勢之後,又把魏懷瑾叫到了外面。
“此番多謝魏公子救了靜兒。”
“呂姑娘有難,我必然不會坐視不理,再說先前呂姑娘也曾救過晚輩,呂伯父不必言謝。”
不久前,魏懷瑾在離開相府後便前去洛州找呂靜,尚在洛州的呂罡告知他呂靜已去寧州,魏懷瑾便也想著去寧州,可呂罡勸道:“靜兒去寧州是在做一件十分兇險的事,公子還是別去為妙。”魏懷瑾一聽呂靜有危險,不顧勸阻,快馬趕到了寧州,就有了之後的事。
呂父望著眼前這位身份尊貴的小子道:“魏公子覺得我家靜兒如何?”
“呂姑娘天生麗質,為人仗義,武功又高強...”
話沒說完,呂罡打斷道:“老夫之意是,你喜不喜歡我家閨女?”
魏懷瑾微微一怔,紅著臉,毫不猶豫點頭。
呂罡捋了捋鬍子,道:“理由是什麼?長得好看?雖說我那閨女長得那是閉月羞花,沉魚落雁,模樣隨我,可天底下好看的姑娘多了是,為什麼偏偏喜歡她?”
魏懷瑾陷入沉思,半晌,搖了搖頭,若說相貌,京城裡也有著許多容貌姣好的千金,若說日久生情,他與呂姑娘相識也不久,喜歡的理由,為什麼偏偏喜歡某個人,很奇怪,他自己也不知道。
“你小子倒是誠實。”呂罡也不喚公子了,這小子實誠,起碼是那種表裡如一的人,要是換其它人,說不準想破腦袋也會想出幾句好聽的話來糊弄過去。
“不管你的理由是什麼,老夫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