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並出,兩主爭;三日並出,天子黜……白虹貫日,天下兵作。”
柳泉看見紙上的字眼,面色陡然一變,將白紙攥緊,尖喝道:“好啊凌滎,你當真是包藏禍心,身為司天臺太史令不敬君主,此為大逆不道,又瞎謅訛言惑世誣民,此為欺君誤國!陛下砍你一百個腦袋都不為過!”
他為帝主隨侍太監,奉命前來抓捕司天臺太史令,卻不想太史令凌滎掙扎不止,而他相依為命的女兒跳出來阻止,這才耽誤了半天。
如今那嬌嬌弱弱哭哭啼啼的小姑娘已經倒在地上,昏死過去。
“呸,你個閹人柳賊又有何資格對我指摘,上天憐我凌滎半生不遇明主,天象直指五星連珠,明主將現,我大夏百姓福澤將至了哈哈哈!”
見凌滎面露瘋態,柳泉一張白麵緊緊皺起,口中低罵了兩句瘋子,正要讓人把凌滎綁了,送進宮牢等待帝主審問時,卻見這瘦弱老頭竟然跳起來,直奔房下石階!
這是要尋死!
柳泉面露駭然,直拍大腿,哎呀,帝主可沒有說要帶個死人回去!
尖細的嗓音響徹黑夜。
“你們還愣著做什麼,快點把他給攔住啊!”
周遭侍衛還未來得及動手,不知何處出現一隻腳,將凌滎揣倒在地,瘋老頭腦袋一歪,昏過去了。
柳泉被這一突如其來的變故震驚到,看清對方是帝主身邊的侍衛甘晃,連忙轉身對著來人,斂手鞠躬笑臉殷勤。
“帝主,這點小事何必勞煩您出宮。”
深夜濃重,銀輝滿地。
許久未打掃過的院子落了桂葉,濃郁的花香隨著秋夜涼風鑽入眾人鼻中。
狹小的院子一片寂靜。
神色威嚴的侍衛恭敬垂首,凝視自己面前方寸之地。
黑底金絲繡靴踩在落葉上,輕微的索索聲越來越近,越來越響。
身形頎長體態修美的男子踏入院中,簡陋的小院彷彿都添上灼目華光。
男子眉目冷峭,子夜寒星般的眼眸下有一顆小痣,平添風流,流暢的面龐如酣暢淋漓一筆勾成的山水畫。
額前兩縷烏髮隨風落在高挺秀致的鼻樑上,隨後被指勾下。
一襲綢質玄衣,滑溜溜的腰帶斜斜繫上,潦草隨意又別樣瀟灑,領口微袒,露出一片白得晃眼的胸肌,細膩的肌理猶如上等的美玉,撫上就足以令人愛不釋手。
然而“美景”在前,卻無人敢抬頭直視。
笑話,這可是拿捏他們性命的煞神!
宴疏月眼神溫和慵懶,厚薄適中的唇微彎,仿若世間最完美的精雕玉手朝柳泉勾動兩下。
柳泉反應過來,連忙將揉成一團的白紙攤開攤平,雙手奉上。
“帝主請看。”
紙上字跡凌亂,可見寫字之人當時心情並不平靜。
如玉般的手指輕捻,隨著主人的悶笑顫動,飄落在地。
“熒惑守星?這個凌滎還真是敢啊。”
柳泉身為下一任大總管人選,頗有眼色,立刻上前道:“這凌滎竟敢如此冒犯陛下,不如將他就地解決?此人瘋言瘋語,恐汙了帝主的耳朵。”
宴疏月輕笑,一派清風朗月:“孤平日被汙耳朵次數還少嗎?”
柳泉:“……”
耳邊似有蚊子在嗡嗡作響,林耳不耐煩伸手揮了揮,作用不大,聲音依舊存在。
吵死人了。
她怒然睜眼,眼前一片漆黑,只有兩邊燭光微弱的散發著淺淡的光亮。
林耳賣力眨了眨眼睛,清晰的感受到後腦勺的刺痛。
嘶,她這是哪裡?
怎麼這麼黑?
林耳呼喚藍精靈,沒有反應。
好在月色還算明亮,林耳適應了之後,可見度好了些許。
濃重的土腥味近在咫尺,冰涼涼的地磚與肌膚相貼明顯的刺痛感讓她回神。
原來她倒在地上了。
結合後腦明顯的刺痛,她應該是被人打昏過去的。
林耳撐起半邊身子,眯著眼睛去尋方才一直在耳邊嗡嗡作響的聲音,只看到幾根晃動的木樁,其中一根特別黑的木樁子向她走來。
待樁子走近,林耳恍然大悟。
這哪是什麼木樁子,這分明是個深V大帥哥!
白皮,結實有力,形狀美觀的腹肌帥哥。
林耳嚥了咽口水。
倒不是她好色,而是食色性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