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仿若被一層密不透風的黑色綢緞嚴嚴實實地包裹起來,沉甸甸地壓向大地,似乎要將世間所有的光明與希望徹底吞噬。狂風宛如一頭髮狂失控的史前巨獸,張牙舞爪地橫衝直撞,發出陣陣鬼哭狼嚎般的淒厲嘶吼,無情地拍打著門窗,好似無數冤魂在急切地叩響地獄之門,那砰砰作響的聲音讓人膽戰心驚,彷彿每一下都撞擊在靈魂深處。豆大的雨點被狂風裹挾著,如同密集的子彈從天空傾瀉而下,狠狠地砸向地面,濺起的水花仿若一群受驚的白色幽靈,四處奔逃、亂舞,在黯淡的光線中顯得格外陰森恐怖。閃電恰似一條條暴怒的金色蛟龍,一次次兇猛地撕裂開夜空,那慘白的光芒瞬間將整座府邸照得亮如白晝,每一道光芒都像是一隻無形卻有力的大手,粗暴地扯下了府邸中隱藏罪惡的厚重幕布,把那些平日裡被黑暗小心翼翼掩蓋的腐朽、血腥以及種種不可告人的秘密,毫不留情地暴露在這短暫而刺眼的光明之下,使得每一處陰暗的角落都無所遁形。
天意一襲黑袍,身姿矯健卻又帶著幾分難以言說的沉重,在風雨中急速穿梭,猶如一道黑色的閃電劃過夜空,轉瞬即逝卻又引人注目。雨水順著他的髮絲、臉頰滑落,滴在他胸前那塊散發著幽光的古樸玉佩上。這玉佩像是一個被驚擾的神秘精靈,微微顫動著,彷彿在對這惡劣的天氣和即將發生的驚心動魄之事發出不安的低吟,又似乎在默默訴說著一段被歲月塵封已久的神秘過往,那過往中或許藏著解開眼前困境的關鍵線索,只是尚未被人察覺,宛如一個沉睡千年的謎題,等待著有緣人去揭開它神秘的面紗。不多時,他便踏入了這仿若阿鼻地獄的宅門。
剛一入院,淒厲的嘶吼與悲慟的哭喊聲便如洶湧澎湃的潮水般灌入耳中,那聲音尖銳得如同千萬根鋼針,直直刺入天意的耳膜,讓他的眉頭瞬間緊鎖,彷彿擰成了一個錯綜複雜、解不開的死結。他的眼中閃過一絲不忍和掙扎,往昔的種種回憶與眼前的慘狀在腦海中瘋狂交織,如同失控的萬花筒,將那些美好的曾經和殘酷的現在混亂地拼湊在一起,讓人分辨不清到底哪一個才是真實的世界,彷彿置身於一場光怪陸離的噩夢之中,無法自拔。
只見慶大癱倒在滿是泥濘與血水的地上,往日那不可一世的囂張氣焰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此刻的他,驚恐地瞪大雙眼,眼珠子彷彿要從眼眶中蹦出,眼神中滿是絕望與無助,就像一隻被獵人逼至絕境的野兔,只能徒勞地等待死亡的降臨,身體因恐懼而不受控制地顫抖著,每一次顫抖都伴隨著傷口的劇痛,鮮血從破裂的衣衫中滲出,在地上匯聚成一灘令人觸目驚心的血泊。他徒勞地抬手抵擋著前任市長那復仇厲鬼的一次次兇猛攻擊,身上原本華貴的衣衫破碎不堪,像是被一群飢餓的野狼肆意撕咬過的破布,絲絲縷縷地掛在身上,隨著風雨無助地飄動,彷彿是他罪惡靈魂的破碎旗幟,在這狂風暴雨中顯得格外淒涼。鮮血從傷口處汩汩湧出,將周圍的雨水染成一片刺目的猩紅色,順著地勢緩緩流淌,宛如一條條扭曲的血蛇在地上蜿蜒爬行,那刺鼻的血腥味在狂風暴雨中瀰漫開來,似乎在向天地訴說著他的累累罪行,又像是在向世人宣告這罪惡之地的恐怖與絕望,讓人聞之慾嘔,不寒而慄。
天意心中猛地一緊,下意識地向前邁出幾步,然而雙腳卻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樣猛地頓住。救他嗎?這個念頭剛在心頭湧起,往昔慶大的貪婪、殘暴行徑便如走馬燈般在腦海中迅速閃現。
街頭巷尾,百姓流離失所,瘦骨嶙峋的孩童在寒風中哭泣,那哭聲彷彿是從地獄深淵傳來的絕望呼喊,讓人心碎不已,稚嫩的臉龐上掛滿了淚痕和汙垢,破舊的衣衫根本無法抵擋寒冷的侵襲,他們小小的身軀在寒風中瑟瑟發抖,彷彿隨時都會被這殘酷的世界吞噬;面黃肌瘦的老人在角落裡瑟瑟發抖,眼中滿是對生活的絕望,好似他們是被世界遺忘的棄兒,在這冰冷的世間孤獨地等待死亡,每一道皺紋裡都刻滿了生活的苦難和無奈,他們乾枯的雙手彷彿在訴說著歲月的無情和命運的不公。而慶大卻在他的府邸中紙醉金迷,對百姓的苦難視而不見,每一次的揮霍都像是在百姓的傷口上撒鹽,還一邊撒一邊發出令人厭惡的狂笑,那笑聲彷彿是惡魔的咆哮,迴盪在每一個黑暗的角落裡,刺痛著每一個善良人的心,讓人對他的惡行感到無比的憤怒和痛恨。前任市長,那位曾經清正廉潔、一心為民的好官,被慶大折磨得不成人形,含冤而死,其狀慘不忍睹。在那陰暗潮溼的牢房裡,前任市長遭受著非人的折磨,身上的傷痕縱橫交錯,每一道都刻滿了冤屈與不甘,那淤青的面板、綻開的血肉,彷彿是一個個無聲的吶喊,在黑暗中久久迴盪,呼喚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