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周欲為稻,西周不放水,為之奈何?”東周君開門見山。
原來是為此事!
東西周爭執不斷,蘇秦是知道的,他略一思索,便成竹在胸。
蘇秦拱手道:“願為君上使西周下水!”
東周君聞言大喜,蘇秦竟在短短的時間內便能想到說辭,果然名不虛傳!不過蘇秦沒有明說是何說辭,東周君也不便過問,便道:“如此,就拜託蘇子!”
“君上等我訊息!”蘇秦起身說完,轉身離去。
“你看此人如何?”蘇秦離去之後,東周君問周最道。
“城府差了些,傲氣多了些,還須磨練!”周最緩緩道。
“可惜啊,這樣的人才卻不能為我大周效力,留不住啊!”
周最長嘆一聲。
午後,西周公府邸。
西周公比東周君小一輩兒,前幾年接了過西周君的班。今年才三十多歲,身材微胖,脾氣有些火爆。
他剛接班便將周王哄去了東周,為此與東周的關係也越來越差。尤其那個在秦國為質的族弟周最回來後,屢次三番衝撞於他,每每想起來便又火大。
周最剛剛回來時,正趕上東西周相爭,東周親秦,西周武公便打算以重寶求援於韓。周最知道後想出一計,他親自出使韓國,遊說韓王說:“我聽聞西周打算向韓國進獻重寶,以獲得韓國的支援,但我以為,西周所謂進獻重寶,乃是權宜之計,局勢緊急就來獻寶,局勢緩解就不來了。如今東周之兵不急攻西周,韓國便得不到西周的寶物,韓王若想得到西周的寶物,就必須迫使我們進攻西周。西周若是進獻了重寶,就有我東周一份功勞啊!”
最終西周公不得不拿出重寶賄賂韓王,這件事最讓西周公十分惱火,恨不得砍了周最。
西周公正在偏堂抱著炭爐聽曲兒,忽聞家老來報,乘軒裡蘇秦求見。
蘇秦?
西周公有些疑惑。蘇秦的大名他也有耳聞,畢竟是治下之民,蘇家也是西周為數不多的大戶人家,當然他也知道西周的所謂大戶跟其他諸侯國是沒得比的。
不過蘇秦雖然有些名氣,他也沒有放在心上,“他來何事?”
“蘇秦要見了君上才肯說。”
“閒著也是閒著,讓他進來吧!”西周公擺擺手,讓歌姬都撤了下去。
沒過多久,蘇秦獨自進了偏堂。
“乘軒裡蘇秦,見過君上!”蘇秦躬身行禮。
西周公有些驚訝:“你就是蘇秦?沒想到你竟如此年輕!”
蘇秦笑而不語,心中卻暗暗將其與東周君相比。
“你來見本君何事?”西周公喝了一杯酒,方才問道。
“聽聞東周欲為稻,西周不放水,竊為君上憂之。”
“哦?東周欲改種水稻,我若不放水,他便只能種小麥,小麥產量不如水稻,本君不知蘇子憂從何來?”
“君上算計錯矣!”蘇秦嘆了口氣,面帶惋惜,“如果君上答應放水,那麼東周今夏必然改種水稻,等到東周已經種上了水稻,君上再斷水,東周豈不是要再求君上放水?且東周已經從種植小麥改為種水稻,就算君上日後斷水,東周恐也不會再改種小麥了,只要東周還在種水稻,其生計便會一直在君上的掌控之中,予取予奪,隨君上心意!若是君上不放水,東周只能種小麥,如此君上還如何控制東周?”
蘇秦一席話說得西周公目瞪口呆,他可是從未往深了去想,只是想著為難東周,出了心中這股惡氣。
沒想到被蘇秦這麼一分析,西周公頓時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如同東周已經盡在掌控。
想明白這一點,西周公不由得對蘇秦刮目相看,也不敢再小瞧他,自己也端坐起來,示意蘇秦入座。
“敢問蘇子如何得知東周欲為稻?”
“東周欲為稻,西周不放水一事已在東周傳開了,東周人個個面有憂色,蘇秦路過東周,是以得知此事。為君上計,為西周計,蘇秦不敢不稟明君上!”
“好!你做得很好!本君便答應東周之請求!嗯…你是西周人士,有沒有想過為本君效力?”
對此蘇秦早有定計,從容道:“稟君上,秦年紀尚輕,見識、資歷尚淺,目下恐難輔佐君上,秦欲外出遊學幾年,待羽翼漸豐以後,再來輔佐君上。”
“也好!總之莫忘你是西周人便可。今日你為本君獻上良策,為西周立了大功,本君要獎賞你,你可從本君府庫中任挑一件寶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