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兵制算是得到了朝臣的一致認同,下一步便是等待劃分兵府上中下戶,就可以正式推行民籍改兵籍。
四月初,諜報司訊息,魏國公孫衍聯合齊國田盼,兩國各出兵五萬,進攻趙國平邑。
平邑位於齊趙邊境,距離趙國邊境重鎮陽狐、繁陽均不遠。由於事出突然,平邑不到兩天便告失守,齊魏聯軍繼續進逼新城,趙王急遣叔叔安平君趙豹率陽狐、繁陽守軍進駐新城抵抗聯軍。
熊槐召來昭陽、田忌、孫臏、鶡冠子、沈衍、屈匄,探討局勢。
“齊魏聯軍攻趙,秦未有動作,諸卿如何看?”
田忌首先說道:“魏王初即位時,韓、趙欲分魏,趙侯曾想助公子緩殺魏王,是以魏王對趙一直懷恨在心。其後魏國雖敗於桂陵卻也攻破趙都邯鄲,魏、趙兩國之間的征伐幾乎從未停歇。故魏伐趙,在情理之中。秦未動,而動者齊也,何也?臣以為張儀合三晉之策不會變,魏伐趙,或出自秦王授意,秦王欲坐收漁利。齊趙之間亦偶有戰事,齊與魏聯兵,意在弱趙。趙弱則秦合三晉而弱楚,齊則趁機拓地也。”
“秦據丹陽,合三晉後必先楚而後齊。齊欲抗秦,必先拓地而後聯楚。”孫臏說道。
鶡冠子也不甘落後,“齊欲拓地,必先弱趙而後圖燕。”
沈衍:“公孫衍、田盼皆世之名將,將兵十萬,趙國危矣!”
“魏動而局勢明矣!”熊槐總結道,“如今秦、齊、魏三國戰略已經明瞭,我們應如何應對?寡人以為,我們不能總是被動出擊,要審時度勢,該出手時便出手。當然,能不出手就更好。”
“秦國不動,利於我國。齊國斷然不會與我國衝突,那麼魏國亦不敢單獨攻我。臣以為,我們以不動為宜。”昭陽說道。
屈匄沉吟了一陣,也說出了自己的想法,“然則趙國若不能抵抗齊、魏之攻,秦必起而攻趙。臣以為,我國不能眼看趙國落敗,援趙為上!”
“非也!”田忌不同意屈匄的策略,“援趙不一定要我國出兵。我若出兵,秦恐不能坐視,到時又成混戰,於我國是大大的不利。”
“那該如何援趙?”屈匄問道。
“韓!”孫臏說道,“若無秦國連橫,趙可與韓國結盟,一則可對抗齊、魏,且以趙人脾性,一旦魏齊撤軍,趙必聯合韓國報復魏國。魏若不支,則必求援於秦或齊。”
“如此,我便可坐看北方諸侯混戰!”熊槐笑道。
四月底,趙國新城,黃昏。
齊魏聯軍丟下近三千具屍體後,鳴金收兵。
圍城二十日有餘,新城城牆依然挺立。
城門樓上,安平君趙豹望著漸漸遠去的聯軍,面色凝重。
自四月初齊魏圍城以來,已經發動了數次強攻,數次攻上城牆,在趙豹悍不畏死的帶動下,四萬守城趙軍浴血奮戰,一次次將聯軍趕下城牆,折兵將近兩萬人,依然不得寸進。
然而,趙軍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損失也將近萬人,從主帥趙豹至普通士卒,甚至是伙伕,輪流上牆,幾乎人人帶傷,趙豹胳膊中了一支冷箭,差一點死在齊軍技擊士劍下。
如今新城糧草即將告罄,他派去邯鄲求援的侍衛還沒有訊息傳回來,新城城牆也多處出現了裂痕,戰後趙豹趕緊組織城內軍民修復城牆。
再這麼下去,新城破城,幾乎是不可避免了。趙豹心中有擔憂,有不甘。倘若對方主將是公孫喜之流,他尚有信心再堅守一個月,但是對方主帥卻是公孫衍、田盼。在兩人聯手的情況下,他能堅持到現在…趙豹有時候也會感到自豪。
再不作出改變,他就只能棄城後撤。
天邊最後一絲光亮也隱沒入莽莽群山,趙豹嘆了口氣,他不想面對明天。
“噔噔噔!”一名侍衛小跑著上了城門樓,“報!稟大帥,大王特使李兌押送糧草兵器已至北門外!”
“李兌?快開城門,迎特使入城!”趙豹對李兌其人不甚瞭解,只知其是趙王新近發現的人才,留用身邊。趙豹雖是王族,但對於趙王的親信,卻也不敢忽視。
行至北門,已經是暮色四合時分。城門口一輛輛輜車正魚貫而入,在軍司馬的指引下卸往糧庫與軍械庫。
一輛雙馬軺車旁站著一名身材修長挺拔的年輕人,正是趙王特使李兌。
看到安平君趙豹急步而來,李兌急忙上前迎去。
“李兌見過安平君!”兩人相隔一丈遠,李兌停步躬身行禮,“安平君守城辛勞,大王特命下官前來慰勞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