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夫城頭遍插楚軍旗幟。
昭滑、景翠立在城頭,望著城下正在安營紮寨的楚軍。
昭滑笑了笑,“數百縣兵不戰而降,我軍不費一兵一卒佔領菱夫,不知文相國作何感想?”
“文相國恐怕已經急了,文遠若再不出兵,任由我軍攻城略地,不用越王出手,他自己就能把文遠砍了!”
“還是上柱國老謀深算,我軍其實不必主動找尋越軍主力,也不必著急殲滅之,這樣挺好。”
景翠搖搖頭,“我怕越王堅持不住,鋌而走險,提早發動!”
“君山不讚誠多打下一些城池?”
景翠點點頭。
“可惜了,我覺得我們都不需要與越王結盟,直接滅掉越國也不是不可能。不過也就只是想想,秦齊也不會坐視我們滅越,我們……需要時間吶!”
“越國一系不僅僅是越王宰勳,還有琅琊公子羽和閩越公子玉。琅琊倒是不用顧及,但我聽說閩越山高水遠,恐怕不好對付。滅越,沒有那麼容易。”
昭滑有些震驚地看著景翠,“君山令我刮目相看啊!”
景翠微微一笑,“我只是與越人打交道多一些,換成是元歌你…也不差的。”
“君山你莫抬舉我,攻越,我聽你的!”
佔領菱夫城三日後,楚軍突然又向東殺去。
已經在苕水等候楚軍的文遠聞之大驚。
先前斥候回報,楚軍正在延陵招募前往富春的嚮導,文遠斷定楚軍是想經富春渡江直逼會稽。他十分震驚,楚軍這是打算滅亡越國嗎?他匆忙率軍沿震澤向西,經烏程抵達苕水南岸,打算在這裡截擊楚軍。此時,楚軍還在延陵。
如今楚軍攻下菱夫後卻沒有繼續南下,反而向東進兵,文遠心中便謹慎起來。楚軍肯定是預料到自己會在苕水伏擊。奇怪的是,既然楚軍依然知曉自己的下一步動作,又為何大費周章地招募嚮導,讓自己誤以為楚軍將南下富春?
難不成楚軍是打算聲東擊西,其實他們的真正意圖是從震澤東岸,經吳城南下渡江進逼會稽?
也不對!楚軍並沒有可以隱藏行蹤,或許楚軍主將田忌就是要自己知道楚軍的進軍路線。這麼說來,楚軍一定是在隱藏真是目的!
田忌……難不成孫臏也來了?想到這對搭檔,文遠不由得心跳加快。
文遠猶豫了。
他不確定該不該追上去,跟著楚軍的尾巴。或許……他手裡的這近八萬人才是田忌真正的目標?
文遠大軍在苕水南岸逗留了一天,第二日清晨,文遠還是決定向吳城進軍,同時他派出大量斥候先行向吳城的方向刺探。
他深知如果不能儘快與楚軍交戰的話,國內形勢將對他極為不利。
兩天的時間,越軍便趕了一半的路程,累得人疲馬乏。夜裡,斥候回報吳城一切正常,一部斥候已經越過吳城繼續向北刺探楚軍動向。
聽到這個訊息,文遠稍稍鬆了口氣,命令部隊放緩行軍速度,保持一定的戰鬥力。
又過了一日,斥候回報發現楚軍蹤跡,大約五萬人,距離吳城兩日的路程。
果然是衝著吳城而來!
去掉斥候傳遞訊息的時間,文遠推測楚軍幾乎會與自己同時到達吳城!
必須要加快行軍速度了!
若是被楚軍早半日到達吳城,那就危險了!吳城一丟,整個震澤區域便算失守,楚軍若不捨棄,己方就只能邊打邊退,渡江退守會稽。
楚軍會如當年的吳軍殺入郢都那般殺入會稽嗎?
文遠越想越急躁。
天還不亮,文遠便命令部隊開拔。距離吳城還有一日的路程,他必須趕在日落之前進入吳城,先堅守再思退敵之策。
行了半日,文遠不得不停下來休息。
天氣炎熱,士卒們已經飢腸轆轆,甚至已經開始脫水。
大軍休息的地方是一片山谷,兩側是山丘,中間是震澤支流,溪流在山谷中央形成了一片大湖。
文遠一聲令下,士卒們有的哀嚎著仰面四仰八叉躺倒在地,有的將頭紮在湖中暴飲,更有人直接跳到湖裡,引起一片咒罵。
文遠四處張望了一陣,搖搖頭開始飲水,吃隨身攜帶的餅子。
倏地,兩側山丘上的矮樹林一陣騷動,數群飛鳥鳴叫著沖天而起。
文遠登時一身冷汗,他起身向著丘頂望去,這一看直要驚破膽!
騎兵!兩側山丘上盡是楚軍騎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