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狠狠捂住楊帆的嘴,手上用了些力氣,嗔怪道:“這個時候能不能別問這個!”楊帆這才回過神,面露懊惱,趕忙對著錢宇道歉:“對不起錢宇,我……我不是故意的。”錢宇虛弱地搖搖頭,有氣無力地說:“沒關係,媽媽電話裡沒說,只說姐姐去世了。”孫文忙打圓場:“現在別想那麼多了,等我們到了,就知道了。”眾人又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只有車廂外呼嘯的風聲,像是在為這悲傷的旅程嗚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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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六個小時在煎熬中過去,車終於到站。孫文一下車,便火急火燎地摸出手機,手指在螢幕上飛速滑動,訂好車。幾人輾轉來到錢宇家,那是一座氣派的獨院,往日裡白牆黑瓦,透著富貴又安穩的氣息,如今卻被慘白的布條裹得嚴嚴實實,像是一隻受傷後蜷縮起來的巨獸。布條在風中瑟瑟發抖,發出呼啦呼啦的哀鳴聲。踏入院子,中間的靈堂陰森森地立著,燭火飄搖不定,好似隨時都會被黑暗吞噬。蠟油沿著燭身緩緩滑落,堆積在燭臺裡,宛如凝固的淚滴。一位中年男人正扶著婦人哭得肝腸寸斷,男人的哭聲低沉壓抑,像是悶雷在雲層裡滾動;婦人則是高分貝的嚎哭,尖銳得能劃破人的耳膜,那哭聲揪人心肺。
錢宇見狀,雙腿一軟,像是被抽去了所有支撐,崩潰大喊:“姐!”那喊聲衝破喉嚨,帶著無盡的悲慟,在院子裡迴盪,驚得枝頭休憩的鳥兒驚慌逃竄。婦人瞧見兒子,淚如決堤,踉蹌著撲過來,腳步虛浮,差點摔倒:“宇兒,你終於回來了,你姐姐她沒啦!”錢宇“撲通”一聲跪下,膝蓋重重磕在地面,發出沉悶聲響。他雙手摳著地面,指縫裡塞滿泥土,哭著問:“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姐姐之前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沒了?”錢宇媽媽只是無助搖頭,淚水糊了滿臉,頭髮也凌亂不堪,嘴裡只剩哀傷的哀嚎,身體抖得像風中殘燭。錢宇爸爸走上前,眼眶深陷,眼神空洞無神,聲音沙啞得仿若砂紙摩擦:“你姐姐走了,警方發現的時候,在郊外的一片樹林中,兇手還沒有找到,而且,你姐她……”話到嘴邊,卻像被什麼哽住,只是重重拍了拍錢宇的肩膀,那一下彷彿用盡了全身力氣。
錢宇沉浸在悲傷裡,眼神空洞得嚇人,宛如一口乾涸的深井,沒了半點生氣。趙虎、孫文默默上前,站定在錢玥的遺體前,深吸一口氣,緩緩閉上眼睛,恭恭敬敬地鞠了三個躬。每一次彎腰,都像是扛起一份沉甸甸的敬意與哀思。而後,他倆神色凝重,繞著遺體緩緩走了一圈,腳步輕緩又沉重,似在與逝者做最後的道別,每一步都踏碎了空氣中的寂靜。結束後,兩人走到錢宇及其父母身旁,握住他們的手,那手傳遞著溫暖與力量。輕聲安慰:“伯父伯母,錢宇,你們節哀順變,千萬保重身體,玥姐在天之靈也不希望你們哭壞了身體。”錢宇父母顫抖著鞠躬致謝,身體搖晃得厲害。錢宇則失魂落魄地跪在姐姐遺體旁,宛如一尊沒有生氣的木偶,對外界的一切都沒了反應,只有眼淚無聲滑落,滴在地面洇出一小片溼痕。
楊帆和林曉也默默上前,對著遺體莊重鞠躬、繞行。楊帆走著走著,眉頭越皺越緊,總感覺一股寒意順著脊樑往上爬,好似有無數雙冰冷的眼睛在暗處窺視。他不動聲色地拉著林曉,挪到角落陰影裡。林曉剛要開口,楊帆抬手豎在唇邊,示意噤聲,隨後指尖輕捻法訣,口中唸唸有詞:“天眼啟,陰陽視,諸邪現!”剎那間,一抹幽藍微光從他指尖躥出,起初如螢火蟲般微弱,轉瞬光芒大盛,精準沒入他倆眼眸。再看向錢玥,兩人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只見錢玥額頭黑氣瀰漫,仿若墨汁洇開,濃郁得化不開,絲絲縷縷還在扭動,好似有無數細小的黑蛇在攢動;胸口亦是一片陰森黑氣,呈漩渦狀緩緩旋轉,時不時迸射出幾縷更黑的氣絲,好似有惡靈在掙扎、咆哮。林曉驚恐地伸手捂住嘴,另一隻手死死拉住楊帆,指甲都掐進他的肉裡,聲音顫抖:“這……這屍體不對啊,她的心臟沒有了!”楊帆面色凝重如鐵,重重點頭:“剛剛我就感覺異樣,這下清楚了,心臟被挖走了。”林曉氣得眼眶泛紅,咬牙切齒道:“到底是什麼人這麼喪心病狂!”那模樣,恨不得立刻把兇手揪出來千刀萬剮,雙手不自覺攥成了拳頭。
這時,趙虎疑惑地走過來,撓撓頭問:“你們兩個怎麼了?”楊帆和林曉忙不迭搖頭,擠出幾絲牽強的笑,只是那笑容比哭還難看。恰在此時,幾個警察走進來,當先一人神情肅穆,身姿筆挺。他先是對著遺體深深鞠躬,腰彎成九十度,許久才緩緩直起,而後才和錢宇父母交談起來。林曉定睛一看,眼睛陡然睜大,驚訝地小聲喊道:“林大哥!”正是隱霧村的林警官。林警官瞧見他倆,也露出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