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離。
黎向嬋紅著眼睛拉著黎向娟,再顧不上什麼淑女模樣,大步向落雁谷跑去。
黎家院外十幾丈寬的路上只有飛奔著的姐妹兩人,道路的盡頭,高高的城牆之外,耀眼的金光比前幾日都要急促,天上的黃雲也比以往要翻湧得更洶湧一些。
兩個丫頭一路跑出了城,沿著城外的小路直奔落雁谷。
離落雁谷越近,大地震動得就越劇烈,整個華胥西苑好像變成了一張鼓,而那金色的光柱就是鼓槌,每一下都敲在鼓面上, 地上的石頭便有規律地從地上跳起來又落下去。
,!
兩姐妹一路向前跑,很快就跑到了大陣邊,正要鑽進去的時候,被站在大陣外的黎滿堂一手一個扯了回來。
她們掙扎著想要掙脫出來,卻被黎滿堂丟給了站在一邊的黎家子弟,這些人看著兩位小姐梨花帶雨,很不忍心,但黎滿堂的話誰又敢不從。
另一邊的李婉清看不過去,把懷裡的孩子遞給慕雲亭,她則走到兩姐妹那裡,一手一個把她們牽了出來。
兩個丫頭抱著李婉清痛哭不已,李婉清也有些難辦,難道這兩個丫頭對華胥西苑這片土地的感情已經深沉到這個程度了嗎?要離開的時候竟然會這麼捨不得。
大陣中的金光漸漸淡去,露出了藏在光裡的高臺,也露出了高臺上的兩個人。這兩個人一個面向西,一個面向東,衣衫被風吹起,衣襬飛揚,呼呼作響。
“你還有最後一次機會,你確定不出去嗎?”決明子有些氣短,連夜地奮戰,讓他耗盡了心神。
“現在再決定是不是遲了一些?就算我答應,那些睚眥可不答應。”無月明眺望西邊的大山,落雁谷周圍的懸崖之上擠滿了睚眥,沉寂已久的它們有些狂躁,互相推搡著,時不時的還會有幾隻被擠下懸崖,摔得粉身碎骨。
“你到底和它們有什麼仇?非要和自己過意不去。”
“血海深仇。”無月明轉過身來,看著決明子說道,“你不必再問這些了,快些準備把它們送出去,時間可不等人。”
“別催了,別催了,再催我這天照境的身外化身也要灰飛煙滅了。”決明子沒好氣地說道:“我看在你的面子上送了這麼多人出去,你也不謝謝我?”
“你把她倆也送出去了,我就謝謝你。”無月明指了指向高臺跑過來的兩個小姑娘,隨後直直地跳了下去。
“師傅!”兩個丫頭見到無月明,高興的撲了上來。
無月明擦擦兩個丫頭臉上的淚痕,打趣道:“呦,兩位女俠怎麼哭啦!”
臉皮薄的黎向嬋害羞的把頭藏在無月明的衣衫後面,不要臉的黎向娟則把臉一擦,昂首挺胸地說:“誰,誰哭了,我反正沒哭。”
無月明笑笑,牽起兩個丫頭向大陣中央走去。
華胥西苑裡最後剩下的幾個人此刻都聚在了這裡,抱著慕曦和的李婉清對無月明點點頭,無月明也笑著朝她點點頭,走到她身邊,用指頭戳了戳慕曦和的臉,慕曦和咯咯笑著,伸出小手抓住無月明的手指搖晃著。
這讓站在一旁的慕雲亭氣不過了,從前他閨女和無月明親,現在他兒子也和無月明親,合著他又成了那個外人了,他伸手拍拍無月明的肩膀,正要說他幾句,卻聽見西邊傳來了一聲嘶吼,隨後是此起彼伏的啼鳴,他向西方望去,過去的記憶再一次湧上心頭,他的手也就這麼落在了無月明的肩膀上。
無月明看著慕雲亭,等著他說話。
慕雲亭回過神來,看到自己落在無月明肩頭的手,不知怎麼,心裡損人的話怎麼也說不來,只能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了句,“小心點。”
無月明點點頭,又笑著摸了摸慕曦和的頭,轉身向西走去。
“師傅你不和我們一起出去嗎?”黎向嬋追上來抓住了無月明的衣角。
無月明轉過身來,拍拍黎向嬋的肩膀,半彎著腰,對她笑著說道:“我還有些事要做,就不和你們一起出去了。”
“什麼事那麼重要?”黎向嬋又上前一步,抓住了無月明放在她頭頂的那隻手。
“你以前不是問我為什麼總在房頂上看西邊嗎,西邊那有座山,就在那幾柱青光那,山上有很多人,我們約好了,他們都在等著我呢,我得趕去赴約了。”
“是不是我和姐姐不爭氣,你才要走的?你看,我和姐姐不丟人!”黎向娟也跑了過來,從頭上拔下一支簪子,那簪子像是活過來一樣,在她掌心飛舞著。
黎向嬋見狀也拔下一支簪子,兩隻一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