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鳶尾花?”
“怎麼?沒有嗎?”
“沒有。”
“怎麼會沒有呢?”
“怎麼會有呢,姐姐,這裡是雲夢澤,寸土寸金的地方,不是菜市場,鳶尾花這種沒什麼營養的東西怎麼會種在這裡?”
“哦。”
阿紫簡單應了一聲,眼眉低垂了下來,垂在樓板間的腳不再晃悠,過了半晌,她從樓上跳了下來,兩隻手背在身後,越過長孫無用,慢慢悠悠地往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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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孫無用還從未見過從此失落地阿紫,他吞吞唾沫,稍有些不耐煩地說道:“真想要也不是沒有。”
“你還能憑空變出來不成?”阿紫似乎失去了全部的信心,仍舊往外一步一步走著。
“憑空變出來不行,不憑空的倒是能試試。”長孫無語轉過身來,屬於即墨樓少爺的自信再次出現在他臉上,“即墨樓的勢力遍佈九州,現在這裡確實沒有,但可以讓人送過來,只要你願意多等幾日。”
“真的?”阿紫回頭問道。
“這點事情我還是能做的了主的。”
“我就知道小無用最靠譜了。”阿紫突然間一改先前的沮喪,笑顏如花,一對毛茸茸的耳朵冒了出來,她跳了幾步來到長孫無用跟前,踮起腳來拍了拍他的腦袋。
知道自己又被騙了的長孫無用無奈地笑了笑,“話說回來,阿紫姐姐你要鳶尾花的種子幹什麼?”
“你說,”阿紫趁著空擋,把冒出來的耳朵塞了回去,“我要是送你一田的花,你會開心嗎?”
“啥玩意?”長孫無用掏了掏自己的耳朵,生怕是因為耳朵裡的髒東西太多所以聽錯了。
“哎呀,你正經點,”阿紫錘了長孫無用肩膀一拳,“有個女孩送你花你會開心嗎?”
“開不開心的吧,”長孫無用晃晃腦袋,“不該送點更讓人通俗易懂的嗎?”
“送花還不夠通俗易懂嗎?”
“男人一般不好花。”
“那好什麼?”
“好色。”
“老孃都快脫光衣服站他跟前了,也沒見好使啊?”
長孫無用摸著下巴想了想,說道:“你說會不會……”
“會不會什麼?”阿紫湊過來問道。
“他會不會不行?”長孫無用抬起頭來,一本正經地說著,但很快他就被拎著耳朵提了起來,“誒呦呦,輕點輕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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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二蛋的鋤頭少有的沒有握在手裡,而是放在牆角,不過他本人卻不在屋裡,而是坐在田壟上。
阿紫劃下的那片地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幾天時間總是夠的,尤其在屠二蛋連著幾天都沒有怎麼歇息的前提下。
現在這塊地裡的荒草被除了個乾淨,堅硬的泥塊被打碎,原本稍有些乾燥發白的土地也泛起了黑色,任誰來了都得說一句好田,甚至相鄰的那幾塊本來還不錯的田和這塊比起來都相形見絀了,尤其是在這些田缺少幾日的照料,野草又探了頭的時候。
屠二蛋坐在田間的一塊石頭上,嘴裡叼著一根野草,手裡團著另一根,他跟前的一小片草地成了受害者,被他薅得面目全非。
從雲夢澤回來的他一直心如靜水,但此刻卻亂成了一鍋粥,他簡單的腦子裡又琢磨起了人性和哲理,譬如人與人之間的相遇究竟是因為緣分還是因為偶然,人與人之間的愛究竟是因為衝動還是因為陪伴,人與人之間的恨究竟是因為求不得還是因為放不下,還有阿紫究竟為什麼還不回來。
明明說的“不幾日就會回來”,可現在已經好幾日了,久到他把所有的地都翻了一遍,久到其他的田裡都長出了野草,阿紫還是沒有回來。
屠二蛋覺得自己並沒有什麼諸如阿紫走了之後內心空虛或者幾日不見十分想念這種複雜感情,他只是覺得阿紫說了會回來,但是卻沒有回來,這是不對的,說到的事情就要做到才行。
一聲巨響突然從兩座山頭之後響起,伴隨而來的還有在白天也十分耀眼的光。
這樣的事情在最近這幾天時有發生,屠二蛋也是在令丘山見過大場面的人了,對於這種小打小鬧已經見怪不怪了。
點點光芒在屠二蛋的眼睛裡漸漸消散,他壓了壓帽簷站起身來,轉身向屋子裡走去,大開的窗戶下,老婦人依舊坐在那裡,微微含著笑。
屠二蛋旋即調轉了方向,來到了視窗,胳膊肘撐在窗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