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遲未動,女子等不到對手出招,便抬起了頭,恰好和老頭子對上了眼。
“咳咳,”被發現的老頭子乾咳兩聲緩解了一下尷尬,端起一旁的茶水喝了一口,問道:“天元啊,剛剛那一子為什麼要落在天元啊?”
天元看著老頭子,面不改色心不跳,也不說話,就那麼看著老頭。
見天元如此坦蕩,老頭反倒有些不自信了,他在心裡唸叨著,“莫非是剛剛自己的話裡天元二字太多,她沒聽明白?”
但想來天元應該沒有那麼蠢,她輕啟朱唇,吐出了幾個字:“因為不知落在何處。”
“嘶……”原來那真的是一招臭棋,老頭子氣得快要把自己的鬍子扯下來了,可他知道與面前這個姑娘發脾氣單純只是自己給自己找事,於是長舒了幾口氣,提起白字落在棋盤上。
這邊白字剛落,那邊黑子緊接著就落了下來,發出“噠”的一聲脆響。
老頭也跟著又落一子,對面的黑子同樣很快就跟著落了下來。
雙方的快棋接連下了幾手,再次輪到老頭的時候他突然反應了過來,把剛要落下的棋子重新放回了棋笥之中。
老頭子越想越不對,從那黑子落定天元開始就不對了。
天元這姑娘是他看著長大的,雖然性子寡淡,看上去與世無爭,但骨子裡卻有股好勝的勁兒,以往同她下棋的時候總是會戰鬥到最後一刻,從來不會主動認輸,而且輸了之後雖然嘴上不說,但會立刻再開一局,想要贏回來,如果再輸了,那她扭頭就走,回去之後閉關修煉,覺得自己能勝過之前後再找上來,像剛剛那種亂下的場面他從來沒見過。
“天元啊,最近修為有所精進嗎?”
天元抬起頭,搖了搖。
“沒有嗎?那是有什麼開心事發生了?”
天元又搖了搖頭。
“那我怎麼感覺你這幾天心情很好?”
天元愣了愣神,沒有說話。
老頭子嘆了口氣,這丫頭什麼都好,就是不說話這點可真是要了命了。
眼看著這天是聊不下去了,老頭子只能重新撿起棋子,和天元對弈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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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子的棋藝終究還是略高一籌,天元漸漸陷入了苦戰,落子也越來越慢。
正當二人殺的難解難分之時,一葉扁舟從湖面另一頭漂了過來,單青城站在舟頭,手裡撐著一支棹杆,青衫在微風裡飄蕩。
扁舟晃晃悠悠地靠近了畫舫,可船上的單青城卻沒有這麼悠閒,他火急火燎地從扁舟上跳了下來,三步並作兩步趕了過來,衣角捲起的風掀飛了棋盤上的棋子,氣勢洶洶地長龍頓時斷了氣運。
老頭子捏著手裡沒了去處的棋子皺起了眉頭,眼看著他就要再次迎來一場酣暢淋漓的大勝,現在卻被單青城毀於一旦,他怎麼能不生氣呢?
“青城啊,你都這麼大年紀了,毛躁什麼毛躁?”
“門主,不是我要毛躁,是我不得不毛躁!”
“怎麼?有人殺上來了?是西風夜語還是木蘭教?”
“那倒沒有。”
“哦,那是池子裡的青龍醒過來了?”
“不至於,不至於。”
“那還有什麼讓你毛躁的事?”
“有人壞了規矩。”
“壞了規矩?水雲客那麼多規矩,壞了哪條?”
“凡為水雲客,行不可知其形,坐不可知其名。”
“有人在廣場上露臉了?”
“那……倒也算不上……”
“那還有什麼好說的?”老頭子擺了擺衣袖,覺得單青城實在是在浪費他的時間。
“他雖然沒有露臉,可是個人就知道他是誰!和露臉又有何區別?”
“那這麼說的話,你也知道他是誰嘍?”
“呵!”單青城從嗓子眼裡冷哼一聲,“我都不用見到他,單單是聽到別人的三言兩語,就足以知道他是誰了。”
“哦?那他是?”
“不修邊幅,滿身血汙,還有那張笑臉面具,這天下還有第二個這樣的水雲客嗎?”
老頭子側了側頭,天元也抬了抬腦袋。
“呃……他是在這裡殺人了?”
“那倒沒有……”
“那是打架了?”
“也沒有……”
“那他幹啥了?”
“他就是靠在欄杆邊……”單青城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