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皇宮御書房內。
蕭胤鎮幾人坐在一起共商國事。
青鸞一切如常,也看不出那日的感動。
經歷了昨天的事情,蕭胤鎮與青鸞的感情似乎更加近了,現在即使是在外人面前還是坐得很近。不過其他人都是人精,怎麼會看不出,只不過都選擇不言而已。現任皇帝和前任皇帝長公主的愛情故事,雖然血脈隔了七代,早就出五服了,可是畢竟也不是自己這些做臣下的能言的。
而侯輸則坐在蕭胤鎮對面,已然不再是一副落魄的窮苦百姓模樣。昨日拜侯輸為司空之後,就著人饋贈其十金,同時給其配了高頭大馬的車駕和御者,隨時恭候他出行使用。
這會侯輸倒是沒有在推辭,欣然接受。不過看他今天一早就來御書房外等候,就知道現在完全是一副千里馬遇到伯樂的景象。
蕭胤鎮用文火煮著裝滿酒的小鼎,鼎裡則是剛摘下來的青梅。久聞古代人喜歡青梅煮酒,這個世界的人似乎沒這麼講究,酒就是酒,梅子就是梅子,從來沒想過放在一起煮著飲用。
片刻之後,鼎內已經沸騰起來,熱好的酒水之中飄出一股梅子的清香。
蕭胤鎮小心的用木杓從鼎內舀出酒來,先給對面的司空侯輸倒了一杯,然後是青鸞,龍熙嶽等幾位將軍,然後是軍師李儒京,最後才是自己。在座的幾乎都是蕭胤鎮的核心班底,而且是燕京城內掌握最核心的權力的幾人,該有的禮數還是要到的。
蕭胤鎮拿起酒杯敬了侯輸一杯,“如今燕京凋敝,大燕國土又盡數分崩離析,時逢亂世。朕實在是有心無力,還望侯司空教我以治國之道?”
侯輸也是回敬了一杯,然後撫了撫鬍鬚,笑道。
“政之所興,在順民心;政之所廢,在逆民心。
令順民心,則威令行。民惡憂勞,我佚樂之;
民惡貧賤,我富貴之;民惡危墜,我存安之;
民惡滅絕,我生育之。”
蕭胤鎮一臉黑線,這侯輸的話雖然押韻,但完全都是咬文嚼字,一點也沒什麼實際的東西,給人一種說了又沒說的感覺,完全就是一副前世領導講話的假大空。
“額……司空大才,心懷天下。只是現在燕京城孤城一座,國庫空虛,又有群狼環繞,如何可以發展起來?”
“陛下所問非是如何治國?只是想解現今燕京城內的困難吧?”侯輸撫須笑道。
“正是。”蕭胤鎮趕緊還了一禮,“所謂遠水解不了近渴。先把眼前的問題解決呀。”
“現今國庫糧倉空虛,而百姓沒有積存,農民賣兒賣女,反倒是商賈囤積居奇,大肆斂財,權貴橫行透過手裡的權力強徵暴斂,其原因就在於君主沒有辦法均衡人們的收入啊。商賈權貴不事生產,卻錦衣玉食,而辛苦勞作一年的農民工匠卻連果腹都難,負責生產的農民工匠積極性不高,國庫稅賦糧食產量自然多不起來。”
“願聞其詳。”,蕭胤鎮虛心求教。
“先王聖人以井田制,八戶為私,其一為公。一塊田地均分為九塊,周圍的八塊地各自分給不同的農家,中間的一塊地是公田,大家一起勞作,公田收穫的糧食就算是納稅了。但是人皆有私心,都只忙著種自己的地,對於公田反而都不上心。這就導致公田的收成很少,所以國庫的稅賦就會很少。
青鸞點了點頭,也在旁解說,雖然沒有明言但是明顯是給這位不識人間煙火的皇帝說的:“先王往聖的井田制,想的是八戶共同耕耘一塊田地,自然收成會很好,而且百姓集合八家之力共同耕耘公田都不會太累。可是時過境遷,聖人之德,人皆感念,眾人協力耕耘,雖然算是九一之稅,但也是百姓富足,國庫充盈。但是後世繼任者往往德能一般,甚至昏庸無能,國庫稍一不足,就想剋扣百姓,強徵多徵稅收。所以百姓皆有怨,公田自然無人上心,久而久之,國庫收益並不好。”
“正是如此,所以現在普遍行使的稅收是什取其一,也就是說田產一石粟米,要收走十分之一的粟米以為稅收。”
龍熙嶽點了點頭,接著話頭,他已然從軍數十載,但是老來歷多,對於這種事情也是如數家珍。
司空侯輸對青鸞和龍熙嶽,各行一禮:“當今燕國弊政也正是在此。”
眾人皆是疑惑不解,均是暗道十取其一,稅賦多低呀,妥妥的善政仁政呀。
司空侯輸也料到眾人會如此,苦笑著解釋。
“令一夫挾五口,治田百畝,歲收畝一石半,為粟百五十石,除十一之稅十五石,餘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