墩臺上的明軍忽然集體後撤,城牆上的守軍也調轉了火力掩護他們,又搭建橫梯給他們。後金軍優勢更顯,蠻兒狡見狀興奮地喊道:“明軍已呈敗象,全軍...嗚嗚...你幹什麼!”
厄里納忙鬆開捂住蠻兒狡嘴的手,一指遠方道:“明軍援軍來了!”
蠻兒狡一看,滾滾白浪夾雜著泥沙沿著河谷衝來,遠處一批輜重車在浪頭下打了個滾就不見了,顯然水勢極兇。城下的後金兵都嚇呆了,站在原地不動,蠻兒狡忙傳喊道:“撤退!上高處避水!”
後金兵們發一聲喊奔逃回營,那個白甲兵且戰且退,最後從墩臺上一躍而下。
不料早已等候在這裡的一杆長槍猛地扎入了他的肋下,白甲兵忍住疼痛用盾撞斷槍桿,右手一刀就劈進了槍手的鎖骨,槍手鬆開槍桿死死攥住刀刃,白甲兵一時都拔不動。旁邊一老頭趁機衝上來一手抱住白甲兵的腰一手抓住斷槍頭死命往裡插,白甲感到一陣劇痛!他鬆開刀從背後取出一個骨朵對著老頭後腦後背就是一頓猛砸,老頭迅速癱軟下來,白甲兵推開老頭,伸手扯出帶著半截血的槍頭,扔在地上,正準備離開,忽然一陣鉛子雨轟地掃在他身上,直接將其撲倒在地,白甲兵死不瞑目地回望一眼,城頭一架弗朗機正冒著青煙。
“咱倆算是幫那爺倆報仇了!”陳大炮對樊二楞低沉地說。
很快水都漫過羊馬牆,屍體都漂了起來,那些受傷沒及時撤走的後金兵沒處躲沒處藏的,成了明軍銃兵和弓駑兵的活靶子,被一個不剩全點了名。
蠻兒狡帶著大隊避水,他發現兩邊都是輜重不容易上去的陡坡,只好繼續向下遊奔逃,直走出五里地才找了處高地上去,點點人數發現甲兵少了近百個,阿哈少了兩百多,百姓們死的死跑的跑大部分都丟了,搶掠來的輜重車也丟了不少。心疼得蠻兒狡直跺腳。
過了半個時辰,烏爾泰不知好歹湊上來說大人水退了要不要按大汗的精神回去再啃硬骨頭?蠻兒狡怒從心頭起,對著他劈頭蓋臉就罵:“骨頭可以啃...石頭能啃嗎?你是不是嫌我牙磕得不夠疼?你還想上多少回當?你是不是傻?你是不是嫌命太長?......”
儘管心中翻江倒海,烏爾泰的表情一直是謙卑而恭順地。罵了很久,蠻兒狡才稍稍消氣,他把將佐們都召來,說這次栽了,硬打下來不是不行,但恐怕得不償失,老汗大汗也都栽過,我栽一次也不稀奇,別處一樣可以搶回來,但對上面嘴一定要嚴,最多隻能說遇到山洪損失了,要不然我完了你們也落不著好!另外也不用擔心,南朝地大物博有的是財物人牲,只要搶得多外人都看不出來,這事就算過去了。眾將不住點頭答應,然後又分兵四掠去了。
......
戰後,吳開先正在閱讀戰利品清單。
“韃首一百四十三具”
“完整盔甲三十三副”
“長短槍三百六十一枝”
“順刀腰刀七十五把”
“弓箭一百六十二副”
“糧食兩百三十二袋”
“紋銀三千四百九十兩”
...
“太好了,這下撫卹有著落了!”看到這裡,守備吳開先興奮地笑道。近年來拿首級只能報功,再取不到銀子了,連餉銀也是拖欠著發的,累計已經六個月了,這一仗打下來,百十個傷亡的,上頭未必能及時發下撫卹銀子,自己家財已經全耗在修築城堡上了,從活著計程車兵餉銀裡勻過去也不好。這一大筆銀子,可算是解決了燃眉之急。
“這是我帶著樊二楞子從一輛傾覆的大車上找到的。”陳大炮沒忘了趁機表功。
“嗯,首功一件,功不可沒。聽說你還收了一整套建虜白甲兵裝備?”
“是,那傢伙能打,因為裝備特好,長槍都扎不進去,我早盯上他了,水還沒退,我就墜下去把他整套裝備取了上來,有一副罩甲,一副棉甲,一副鏈子甲,一把上好鋼刀,一面手盾,一條揹帶,一個骨朵,還有頭盔一個,都是極品。”陳大炮很得意。
“東西呢?”
“甲和揹帶被鉛子打爛了,交給李鐵匠去修了,其它放在營房,刀是一直隨身帶著。”
“刀我幫你開開光?”
陳大炮馬上解開腰刀遞上來。
吳接得刀來,只見刀長三尺有餘,為秋水雁翎刀樣式,又兼具倭刀特點,單雙手持握皆可,有木質刀鞘,外蒙綠鯊魚皮,紫呢刀套,甚是考究,拔出一看,寒光攝人心魄,刀面是自然多次鍛打形成的雲泥紋,應是取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