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東方的第一縷陽光爬過蘇格蘭和威爾士高地,將白晝灑向徹夜未眠的紐瓦克城。
瑪格麗特踩住議會軍騎兵屍體肩的一邊,緩慢拔出貫穿對方心臟的十字劍——即便有血族的非凡身體素質撐著,面臨對方長達兩個多小時的圍攻也顯得有些捉襟見肘。
將呈雙膝跪倒的劍下亡魂踹進堆積成山的“戰果”裡,趁對方不敢輕舉妄動,她順手按摩兩邊的太陽穴——重複這麼久的系列動作,除了枯燥,疲憊準備宣示自己的存在。
耀眼的金色毫無預兆地一閃,雖然作為老牌血族,迎上陽光不至於說如臨大敵,但還是會有干擾。
注意到瑪格麗特短暫的暈眩,最內圈的圓顱黨成員四面夾擊,同時發難。
找回意識已經是一連串令人眼花繚亂的橫劈豎砍招式朝腦袋上問候,“血腥公爵”憑藉資深劍客老道的眼光,瞬間確定了佯攻的本質,實際流程是刺胸後快速攻擊腿部。
既然洞察了對方的套路,解決方案自然是信手拈來——問題在於她面對的敵人不是一個,而是四個。
之前使用的格擋反擊只能夠應付正面單刀直入,如果想要徹底擊潰首位進攻者,其他方向上肯定會暴露出破綻——不到一英尺的距離,就算是最蹩腳的劍客也能致自己於死地。
介於防守和進攻的擊劍姿勢佔據防禦先手,改變對方的劈砍方向再後撤閃避也不失為良策,可背後攻來計程車兵沒有留出空間,假使勻出精力背身阻隔,前面的敵人又會步步緊逼,更何況,兩翼仍存在威脅。
“血腥公爵”意識到較重的十字劍討不到什麼便宜,轉動、格擋和進攻都需要更長時間——雖然十字劍的傷害遠遠超過刺劍,但在一打多的情況下,靈巧的刺劍無疑佔據了上風。
率先突擊計程車兵愣了一下,刺劍結結實實紮在瑪格麗特的胸口——不管是“血腥公爵”的威懾,還是親眼目睹幾十上百個弟兄的犧牲,最簡單的攻擊竟然奏效,就像凡人弒神那般難以置信。處於後手的另外三名士兵同樣肉眼可見地遲疑了。
軍人的職業病讓他們很快發現異常,但瑪格麗特沒有浪費這幾秒鐘的空當。
踢開正面的敵人,她拔出嵌在胸甲裡的刺劍(攻擊確實成功了,但胸甲和血族治癒的雙層屏障,在面板表面上不過是淺淺的劃痕),在其餘三人的進攻弧線內原地旋轉,等他們意識到自己上了當,兩側的傢伙左右腳踝全被狠狠擊中,應聲落地。已經是孤身一人計程車兵似乎仍佔有優勢,但不成氣候。
左手的刺劍一個照面挑飛了士兵的武器,倒轉右手,十字劍的劍脊接連拍在他全身上下各部位的關節。
爬起來的兩人想要幫忙,同時被劍柄擊中後頸。
解決完困局,遊刃有餘的瑪格麗特持雙劍擺出基本姿勢,直面開始退縮的圓顱黨士兵(雙刀流bhi)。
與其說退縮,她更認為是有預謀的撤退——解讀和感知顯示並不是情緒支配了他們的行動。
該死。瑪格麗特咬了咬牙,議會按照她性子設下專門的陷阱。
兩把劍十字交叉橫在身前,她口述修改終端的偵查指令,確定了新一輪火炮將會在當前區域進行地毯式轟炸。但她心裡還是留有疑惑。目標是除掉“血腥公爵”的話,人海戰術就足矣,何必大費周章使用遠端打擊。炮擊阻隔持續了大約半小時,至少有郡級別的火炮部隊投入戰場,但在此之前,還有過一次震動等級較小的爆炸。可是複查資料沒有記錄是什麼事件導致了這個爆炸,從終端進入紐瓦克城後開啟全域性實時監控,一切都很正常——直到那次爆炸為止,隨後一切都陷入了混亂——炮擊,反水,攻城。但在爆炸前,沒有任何跡象表明情況有不對勁的地方。
抬起頭,在陽光的掩護下,炮彈曳著尾煙朝這兒呼嘯而來。
簡直就像迷彩······
她大腦的齒輪咔噠一聲契合了。
原來如此。瑪格麗特鬆開了原本緊皺的英眉,略微自嘲——以21世紀的思維去經歷中世紀的歷史,她因為習慣而低估人類的進步速度。
還真是被好好的上了一課啊。瑪格麗特將刺劍扔給離自己最近的圓顱黨士兵,後者受寵(劃掉)若驚地接過戰友的遺物,和大部隊“落荒而逃”。
十字劍入鞘後,瑪格麗特瞄了一眼終端上的倒計時——現在腦子裡一個非常有意思的想法在等她實踐,只是時間不太允許。
“鄭晗希,我有話要和你說。”周圍一片死寂,“血腥公爵”卻突然對著空氣說道。
“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