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覺女兒醒轉,上官淳欣喜道:“輕雪,你醒了?!謝天謝地,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我沒事。爸爸,你怎麼來了?”上官輕雪揉揉眼,慢慢從床上坐起,“這是哪?醫院?”
“趙老師說,你剛才上課暈過去了。”上官淳心疼地看著他的寶貝閨女,說道:“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練功再刻苦,也不能把身體練壞了,說過,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嘛。你媽當年就是受了傷才轉的行政,爸爸不求你成為什麼什麼舞蹈家,多重的獎盃也比不上我女兒的健康重要……”
上官淳,堂堂汐河舞院院長,此時觸動了傷心事,語氣哽咽,竟是要落下淚來。
“好啦好啦,我不是練功受傷才暈倒的。”上官輕雪也有些感動,湊過去摟住父親的脖子,伸手拍拍他寬闊的後背,微笑著安慰道,“具體原因不好解釋,你就知道我沒事就好了。”
“唉。”上官淳深吸兩口氣平復心情,摸摸女兒的頭,強笑道,“哈哈,長大啦,反過來會安慰大人了。”
兩人分開,上官淳聽女兒講了講省賽以後發生的趣事,父女倆難得有時間其樂融融的聊了一次天。
“爸爸,再過兩天克萊蒙費朗選赴法交換生,我打算參加選拔。”上官輕雪說道。
“別去了,這幾天你休息休息,出國的事我和你媽媽給你安排。”上官淳笑道,“你也該有個私人的鋼琴師了,我和省音的唐副院長也有些交情,到時候讓他幫你選一個帥哥。”
帥哥……上官輕雪想起父親為了防止她哥哥上官決早戀而給他安排的舞伴的模樣,就不對自己的帥哥抱有任何希望了。
“你不用管啦,”上官輕雪笑道,“這次競爭很激烈,我不一定能透過,怎麼說也要試試。我去練舞啦,你把我送到省院門口吧。”
上官淳還要堅持讓她休息,但是架不住上官輕雪的反覆軟磨硬泡,最後現場舉腿繃腳一字馬展示活力、差點把住院室的燈勾下來之後,終於無奈的答應把她送回省院。
“以前是緊把她往練功房裡拽,現在怎麼變成使勁想讓她休息了?”上官淳坐在自家轎車的駕駛室,瞅一眼長腿劈滿整個座椅後排、把腳踝抬到車窗耗腿的女兒,高興又無奈的嘆息道。
“唉,時代變了,上官淳。”
……
省舞蹈學院芭蕾舞樓,2號練功房。
悠揚的琴聲流淌在整個房間,池修明沉浸般的閉目演奏,偶爾睜眼瞧一下大廳正中起舞的翩翩少年。
省院之花,林江仙。
“停一下,這裡還要改一點,要不bp降到75吧。”林江仙身姿挺拔,收回修長的手臂,微微蹙眉道。
“我也覺得,”池修明又輪指彈了幾遍,“確實應該慢些,輕雪的動作比較細膩,在這裡差出08拍,應該就差不多了。”
說罷,他拿起旁邊手繪的樂譜,在剛剛談到的小節上勾畫了幾筆,
“……說起來輕雪都遲到半小時了,二級班大師課怎麼上那麼久?”
“我哪知道?”屋裡就他們兩人,林江仙不顧形象的往地上一坐,抬手擦汗,袖子牽動下襬,一塊塊結實的腹肌若隱若現,看得池修明都嚥了口口水。
“你說輕雪跳舞那麼好看,法國人直接把她保送不就完事了嗎,還用得著選,真是不當人子。”林江仙抬起英俊的下頜,揪起上衣給自己扇風,沒好氣道。
“你以為誰都像你這麼厲害,把人家講課的老師都驚豔到。”池修明想起剛剛三級省賽班大師課的事,撇撇嘴,說道。
三級省賽班的大師課是由阿貝爾院長親自上課,剛跳完第一支舞,林江仙就被阿貝爾院長驚為天人,直呼要保送他去法國深造。
“輕雪不厲害嗎?”林江仙澄澈的大眼睛狠狠地瞪了池修明一眼。
“厲害厲害,你家輕雪最厲害了,別生氣了,趕緊練吧。”池修明無奈道。每次林哥發脾氣的時候,他都有種自己正在哄一隻炸了毛的小貓的既視感。
……
“篤篤篤。”
敲門聲。
“哪位?請進吧。”池修明招呼道。
門開了,換過一身中山裝的劉禹走了進來,微笑著朝他揮揮手。
“劉……劉叔?”池修明一愣,連忙看向林江仙,“林哥,劉叔來了。”
“我知道。”林江仙轉身看向劉禹,平靜地說道,“劉叔叔,您怎麼來了?”
果然還是老樣子,這種拒人千里的距離感……劉禹在心中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