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時眼中閃過笑意,“我以為你會為了秦謹寒否定這個提議。”
“不會。”
這件事秦家和秦盛可運作的空間很大。
哪怕黎清被虐的會所劣跡斑斑,秦家和秦盛也能推替罪羊出來擋災。
秦盛一定是束手無策了,才會被秦家聯合推出來。
這意味著秦盛已經被放棄了。
不用多久,從獄中就會傳來秦盛死亡的訊息。
“黎圓和秦謹墨怎麼看待這件事?”傅冰問道。
“我回頭查查。”
“嗯。”
她讓一直蟄伏在秦盛體內的毒素髮散,秦盛哪怕有足夠的謀略,也沒有足夠的體力自救。
他沒價值後,自然會被秦家拋棄。
秦家會推出另一位家主來接手。
傅冰有些悵然。
原以為把秦盛擊垮就可以為自己報仇。
到最後,發現秦盛也只是一顆棋子。
哪怕報仇了,也沒有任何鬆快的感覺。
傅冰正想著,何伯進來了。
“小冰,想冒充你的人已經死了,我的畫展也就算了。”
“畫展可以照常辦,有很多人愛您、崇拜您,他們要是知道您還在世,一定為您高興。”
“我如今畫畫,全憑熱愛。有一天你和小宛需要我的時候,我再公開身份。現在你們都平平安安地在我身邊,有沒有人能認出我就不重要了。”
傅冰本想再勸,想到她自己現在也不愛拋頭露面,每天跟個自閉症患者一樣窩在家裡忙。
她就勸不出口。
“我尊重您的任何決定,在我和寧姨眼裡,您就是您,外界的身份是什麼都改變不了我們對您的愛。”
何伯露出一個笑容,“打算什麼時候回江南?我看你回江城後就沒出過幾次門,也沒笑過幾次。既然這裡這麼不開心,我們就回去吧。”
“需要再等一段時間。”
“你想等秦盛的案子落下帷幕再走?這些事你安排下去就有人辦了,姜家兄妹的辦事能力很不錯,他們又熟悉烏船廠,讓他們處理,比我們自己處理要好多了。”
“我可能是以前都是自己做事,習慣了凡事都自己做。現在突然多了很多優秀的朋友,我要處理的事少了很多。曾經被人陷害過,我躺平躺得不安心,但又不好打擊他們的積極性。”傅冰為難地搓了搓臉,“我被坑得有心理陰影了,又慫又怕,怕哪天一睜眼,我又被搞進牢裡了。”
何伯用完好的手拍了拍她的頭頂,“難怪你事業越做越大,卻沒見你高興。”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啊。”傅冰勉強露出一個笑容,“秦謹寒給我留的資產哪怕我沒有真正接手,那些資產還是以極快的速度變成鉅額的財富飛向我。這種不勞而獲的感覺讓我很不安,怕在猝不及防時爆雷。”
何伯聽她這麼說反而鬆了口氣,“我和你寧姨還以為你不擔心。”
“被坑過好幾次,能不擔心嗎?”
“你不相信他真心留給你?”
“真心這事兒很難求證。這些龐大的資產要有人管理,這些人裡不乏天之驕子,這些人選擇上司很謹慎。他們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找了老闆,心裡不可能沒有怨氣。他們恃才傲物慣了,難保不會給我挖坑。”
在監獄的三年裡,什麼奇葩都遇過了,多離奇的腦回路都碰過。
她對人性的底限有多低,已經有明確的認知。
她可以全心信賴朝夕相處的人,卻無法對一群素未謀面的陌生人有信任感。
何伯越發心疼她,“你要是擔心就去接觸秦謹寒的母親和兄長,看他們是否值得信任,把那些資產還給他們。錢我們自己能再掙。”
“你不是個愛佔人便宜的孩子。在你心裡,那些資產都比不上秦謹寒心裡有你重要。”
何伯有時候也納悶,是撫養她長大的傅冰太會教育,還是她天性就不在意身外之物。
她只在欠債時為錢著急過。
一旦經濟壓力緩解後,她就不關注錢了。
哪怕到現在,她絕大部分的錢都在小美那裡。
“我還在考察秦夫人和秦謹墨。”
他的家人還在世,他的資產於法於理不該留給她。
黎圓和秦謹墨不知道秦謹寒的詳細資產,倒也能說得通。
他們要是知道他有大量資產並且都轉給她了,他們會無動於衷?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