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這位先生,請問您進城有何干,可有道牒文書?”
張閒說道:“我乃一介雲遊散修,無有道牒。”
話完,張閒徑直向前,走進了城門,並未多言。
官兵立刻皺起了眉頭,眼裡閃過一絲煞氣,他好言問話,這道人卻如此無禮,還以為這沛城是隨便什麼人都能進的麼。
這裡可是靈符道的地界,所有來往的道人,都要盤查清楚。
小頭領按住腰間的配刀,就要上前擋住張閒,但這念頭一掀起,腳下還沒邁開,只見這道人走過去,眼前一晃,魁梧高大的身形,猶如觀宇裡的天神神像,威武莊嚴,讓人不敢直視,小頭領嚇得腿軟,一步後退,腳下沒站穩,踉蹌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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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幾個官兵見狀,還沒明白髮生了什麼事兒,趕緊去扶起領頭的大哥。
小頭領這才回過神來,見道人已經走過去了,也不敢去追,一臉後怕的說道:“這道人好生古怪,快去稟告都尉和靈符道。”
都尉就在城樓裡,靈符道也還沒走遠,官兵立馬去稟告了,片刻的功夫,一隊人馬從城樓裡出來,靈符道的人也返回來了,搜尋了四周,卻不見道人的影子了。
靈符道的人大怒,直接給了都尉一個嘴巴,竟然讓來歷不明的道人進城了,若是得罪了其他門派的貴客,這怪罪下來,他們豈能擔當。
當然,若不是其他門派的客人,竟敢來靈符道的地界撈錢,別說是撈錢,就算是路過也不行,直接就該打死,豈能放進城裡。
都尉被打了嘴巴,心裡也是一窩火,還得低聲下氣的賠笑臉,轉身就給那小頭領打了一頓,立刻上報此事,帶人去搜查。
張閒已經走遠了,卻遠遠的注視著這邊,靈符道的作風,還是一如既往的強橫,不過也正常,強橫了這多年,應該成了習慣。
更何況如今這沛城,已經不算是公開的城池了,大街上關門閉戶,十室九空,也成了靈符道和各家門閥的私城,普通行商也沒有了,只有一些達官富人吃喝玩樂的地方。
因為沒有了百姓,自然就沒有了普通行商。
他來到以前落腳的那間客棧,二十年的光景,早已物是人非,客棧變成了一家青樓,這會兒倒正是熱鬧。
青樓門前,官轎排列,青樓裡,門閥世家的公子哥齊聚,歌樂女子相伴,附庸風雅,吟詩喝酒,還有靈符道的道人煉藥,一縷縷藥草煙霧飄飄,烏煙瘴氣之中,暢飲昇仙,服食仙丹,男女如痴如醉,歡聲笑語,靡靡似幻,快活似神仙。
張閒老遠就聞著煙味,竟然是他當年留下的昇仙水,不但熬著喝了,也用來燒煙,衍生出很多新奇的吃法。
另外服食的仙丹,其實也是一位藥,學名曰寒食丹,原本是驅散體內寒氣,配合酒水服食,酒屬火,以火驅寒,全身發熱,大汗淋漓,寒熱相遇,汗氣蒸發結成白氣,給人的感覺就像仙氣,並且大醉之後有幻覺,飄飄若仙,因此誤認為是仙丹。
前朝年間,此物就在達官貴人之間流行,但其實這寒食丹有劇毒。
這一帶的達官權貴,幾乎都痴迷於吃藥服丹,吃完之後沉迷幻覺,行男女之事,這青樓裡的場景,煙霧繚繞之中,實在難以入目。
他在大街上轉了幾圈,幾乎都是這樣的場景,整個城池都沉溺在仙幻作樂之中。
天色入夜,終於找到了一家客棧,客棧裡住的都是江湖人士,馬幫、商幫等等,專門為達官權貴們供給吃喝玩樂。
張閒正想入住,但遠處就有官兵來搜查了,詢問有沒有看見一個江湖道人,張閒略微皺眉,這靈符道還真不讓人安生。
他也懶得住店了,辦完事兒早點離開此地。
一步踏出,身如意消失不見,下一刻出現在了旁邊的屋頂上,居高臨下,眺望了一眼遠處的登仙樓,目力清晰,直視真實。
說來也巧,縉雲社此刻正在登仙樓宴會各方人物,慶賀這一月獻寶做得不錯,收颳了很多寶物。
玄真道的地界,還算是獻寶,但靈符道這一帶,根本不是獻寶,完全就是強搶,造假名冊,一面收刮寶物,一面私吞上面的封賞,可謂是兩頭都賺。
晉雲社在這裡二十多年了,政績黯淡,當初還跟一群公子哥,鬧出淫亂自家後院的事兒,妻子屈辱自殺,孃家人起兵問罪,鬧得南州一度陷入動盪。
並且縉雲社的上面,也就是三皇子,在朝堂失利,晉雲社這些年都沒有升遷,還一直呆在這沛城,不過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