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珵起身去拿了吹風機,插在床頭旁邊的插座上。
酒店配置的吹風機聲音不大,於珵確定不會把人吵醒後,坐到床邊給人吹起頭髮來。
於珵並不缺少幫別人吹頭髮的經驗,早年於凝雅還在家的時候,他經常幫小姑娘吹。江卮秋頭髮短,打理起來很容易。
於珵微垂著頭,目光在那烏黑的髮絲和恬靜的睡顏上流轉。
這個場景有種說不出來的溫馨,而這是相愛的伴侶、慈祥的父母、孝順的子女常做的事。
他和江卮秋......好像哪種設定都不合適。
於珵勾勾唇角,沒忍住揉了揉他柔軟的頭髮。
“轉個頭。”於珵吹乾了一邊,想讓他換個方向。
江卮秋似乎聽見他說的話了,慢慢悠悠地轉了個身,幾乎要趴到他腿上,那軟趴趴的手差點碰到大腿附近。於珵不自然往後躲了躲。
儘管如此,還是不可避免心跳加速了。
於珵快速地把另一邊頭髮也給吹乾。最上面的枕頭已經溼了一小片,於珵只能託著他的腦袋慢慢把溼了的枕頭抽掉。
江卮秋感知到“枕頭”不太對,還用臉蹭了蹭。
柔軟的臉頰在於珵手上蹭了蹭,滑滑的軟軟的。
於珵呼吸一滯,差點失手把人的腦袋磕了。
把人放好後,於珵到衛生間裡冷靜了一會兒。
他好像沒有辦法做一個正人君子,於珵想。
於珵逃似的,臥室到客廳去。
灌了兩杯涼白開之後,於珵努力把注意力轉移到工作上。
處理完工作後於珵看了眼時間,已經十二點多了,估計江卮秋已經在做夢了。但他一點睏意都沒有,並且他也沒辦法專心工作。
滇南的氣候宜人,五月份的氣溫到了晚上是舒爽的。但此刻躺在沙發上的於珵覺得悶煩極了。
他對江卮秋的感情變質了。
欣賞、探究,轉換成憐惜、愛護。他沒辦法說服自己不關注江卮秋,可他也不想給江卮秋造成困擾。
他自認為是個爽快的人,從來不會挽留和懇求對自己沒有意向的人,但是對江卮秋不一樣,他寧願兩人拉扯不清也不要聽見江卮秋明確的拒絕。
那天晚上的吻算藝術創作嗎?那擁抱、牽手,是不是也都算藝術的一種表現形式?
事實上,一見鍾情這件事不就是極其浪漫且戲劇性的嗎?
這麼想來,自己的藝術細胞並沒有因為不跳舞了而消散,反而因為這個小畫家而更加活躍了。
再等等吧……
等江卮秋心裡那團徹底燃燒起來。
......
江卮秋滇南之行的第四天,天氣一直很好的滇南下起了雨。
陰沉沉的天罩著翠綠的城市,淅瀝瀝的雨絆住人們的腳步。江卮秋站在臥室窗前看了許久,也因不能出遊感到有些惋惜。
他一早醒來反應了好一會兒,沒有頭痛的感覺,自己的睡衣也整齊疊放在了床頭,昨晚墊在頭下的毛巾也不見了......
沒有什麼田螺姑娘,這些只能是於珵做的。
於珵還體貼周到地給他準備了早餐,幫他佈置了畫架。
“今天下雨不適合出行,你帶著畫搬來搬去也不方便,就先在這裡住著吧,給你準備了工具,你可以畫畫我不會打擾的。”
於珵把剛問前臺要的小桶放到畫架旁邊,“你想在哪畫?”
江卮秋站在一旁看著他做這些,愣了神。
“到裡面去吧,我怕我在這工作會影響到你。”於珵不等他回答,自顧自地提著東西往房間裡邊走。
“啊?”江卮秋跟隨他的腳步轉了個身,反應過來跟過去,於珵已經把東西放在了寬大明亮的窗子前。
“這裡可以?”於珵又問他。
見他還站在門口不動不說話,於珵只得將人拉了進去。“從這個角度看正好是酒店前院的涼亭小景,感覺還不錯,你過來試試看。”把人帶到窗邊,壓著他在椅子上坐下。
江卮秋的視線無可避免落在雨幕裡的景色,確實是美的。
只是......
“謝謝。”這聲感謝似嘆息、似這青青漫漫的細雨般,很快就淹沒進了塵土。
於珵不清楚他這聲感謝是針對哪一件事。早飯過後,江卮秋就表現得心不在焉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我就在外面,有事喊我。”於珵自覺礙眼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