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芝芸驅趕於凝雅的聲音傳到兩人耳中,江卮秋在於珵懷裡發出了輕笑。
“看來教育完了。”江卮秋戳了戳於珵的鎖骨,“我可以問個問題嘛?”
“嗯。”於珵握住他不安分的手,拉著放到自己的腰上。
江卮秋順勢摟住他,“你妹妹的腳是怎麼回事?”
“她?”於珵沒想到他會問起於凝雅的腳。
“我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就發現她走路有點點......跛腳。”江卮秋小心翼翼的說道,也不知道這麼說會不會讓於珵覺得不舒服,畢竟這些話題有點敏感。
江卮秋向來心細,看出於凝雅的腳有問題也不奇怪。
“嗯,她小學的時候出了點意外,骨折了。”
於珵的語氣沒有什麼變化,手掌甚至還能在他身上作亂,“第一次治療好後,因為她不聽話,二次受創,又陸陸續續治療了很久,但還是不能根治。天一冷就容易發痛,她今天表現的不自在可能就是老毛病又犯了。”
“這樣啊......”江卮秋還挺心疼這小姑娘的,看著活潑開朗沒想到也經受過這麼多苦痛。“她的體態很好,要是她腳沒受傷去跳芭蕾肯定合適。”
腰上的手忽然停住,於珵低頭去看他。“你說什麼?”
於珵緊張的語氣把江卮秋整懵了,“她跳芭蕾——唔!”
突然就吻了上來,江卮秋可嚇壞了。
“小秋,這個話你有對她說過嗎?”於珵抱住他的腦袋,聲音有些發抖。
江卮秋的臉悶在他的胸膛,聲音也悶悶的,“沒,沒有。”
“那就好......千萬別說。”於珵如釋重負般,在他頭頂落下一吻。
他的氣息和起伏都壓抑著某些情緒,江卮秋的體內好像突然有一道電流走過。
他好像猜到了一些。“於珵,”
掙扎著從他禁錮中出來,捧住他的臉,眼神裡含著滿滿的心疼。“阿姨說過,你並非不願意。所以於凝雅,是不是影響你不再跳舞的因素之一?”江卮秋突然就哽咽了。
一定是的。
他不忍心惹於凝雅眼紅難過,所以他也不跳了。
就是這樣的。
於珵看著他的眼睛,突然鼻子發酸。他第一次感知到了“委屈”這種情緒。
“是。”於珵啞聲道。
於凝雅受傷後難過了很久,因為全家人都在騙她說還有機會跳舞,但於凝雅還是知道了真相,發了瘋的跑到家裡的練功房想證實,也就那一次,於凝雅險些站不起了。
那時起,於珵再也沒進過家裡的練功房,只在學校和培訓機構練舞。於凝雅身體好轉後,也慢慢接受了事實,她沒有因為自己不能跳舞而要求哥哥也不要跳了,只是看到哥哥站在臺上時會抑制不住地紅了眼眶。
於繼恆的反對、錯過的藝考、羨慕的眼神,這些都是原因。
時隔多年,於珵仍能想起於凝雅在他被關禁閉時來看他說的話。
她說:“哥哥,你是故意的對嗎?你想陪我?”
——
於凝雅很喜歡看哥哥跳舞。她還沒上幼兒園,媽媽就帶她去少年宮看過哥哥表演。媽媽說哥哥跳舞很用功,跳得很好,以後一定是大舞蹈家。她張揚著手臂要剛下臺的哥哥抱,她說:“雅雅也要當舞蹈家。”
家裡有一個專門給哥哥跳舞用的練功房,哥哥練舞的時候她總湊到旁邊。舉著她的小胳膊,努力單腳站立做抬腿動作。幼兒園上到中班,她如願進入了舞蹈班學習。
舞蹈班沒有於珵教她那麼細緻溫柔,老師會批評每一個做得不好的小朋友,她時不時走神想一會兒哥哥就會捱罵,幾乎每次都會紅著眼睛紅著小鼻子回家。但於珵問她能不能堅持時,她總說能。
家裡的人都當她只是三分鐘熱度,誰也沒想到這小姑娘一直堅持下去了。二年級的時候已經進入市少年舞蹈隊了,還在省芭蕾舞比賽中獲得了少年組一等獎,進入了全國決賽圈。於凝雅由一開始的跟風變成了熱愛。
她以於珵為榜樣,於珵拿過的獎項,她也努力去爭取,於珵吃得了的苦,她也咬牙吃下。
練功房由一人獨享變成了雙人共舞。
就在大家都以為於家真的要出兩個舞蹈家的時候,於凝雅在學校發生了意外。
她從一米多高舞臺上摔下,半人高的大音響生生砸斷了她的左腿。
年幼天真的女孩,做完手術、麻藥過去之後直喊疼,撕心裂肺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