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老師近年身體好嗎?”於珵關心道。他記得方決早年的傷過腰,養了很久才重回舞臺。今晚的演出有方決的出演,跳的都是中規中矩的動作,看著狀態倒是還不錯。
方決聞言擺擺手,“還好,只是現在重心在帶學生上,沒編什麼新舞。”快四十歲的人了,對舞蹈儘管再熱愛也很難有巔峰狀態了。加上腰上的舊傷,他根本就沒奢望過能跳到四十。
於珵大概知道他的打算了。
“我是真的沒想到還能再見到你啊。”
方決看了白琳琳,又看看在那默默坐著的男人。“白琳,你領進來的人都不介紹?”
他把江卮秋認作和白琳琳一塊的了,“對了,於珵你和你白老師什麼時候有的聯絡?”
於珵欲開口解釋,被白琳琳搶先了。
“我也不認識,這是於珵的朋友。”
江卮秋的處境有些尷尬,對方決笑了笑,“我陪於珵來的,不好意思打擾了您。”、
“沒事沒事。”
“他叫歸於,是我的伴侶。”
於珵的話音剛落,休息室的空氣瞬間安靜了下來,多了兩副震驚的表情,就連白琳琳也是被驚到了。
江卮秋羞赧,急忙起身扯了扯他的衣袖想讓他別說,但於珵的神情坦然,任他怎麼使眼色於珵都沒有改口。
於珵對他們的關係向來都表明得很懇切,堅定且充滿了安全感。但江卮秋仍有些擔心,他怕於珵被非議,他容不得任何人說於珵的不好。
“你,所以你......”
方決久久不能緩過來,倒是白琳琳很快就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今天的票是他準備的,不然我也沒有機會和你們見面。”於珵坦然道,“這些年因為工作,我連舞蹈節目都沒看過,更別說看歌舞劇了。”甚至沒敢和任何人提起他曾經是跳舞的......
“今天要不是他準備了,我根本沒有想過要來看。”於珵感激地看了眼江卮秋笑道。
於珵的話讓白琳琳都皺起了眉頭,方決很是不解地抓著他問至於嗎?
“至於。”於珵答道。
江卮秋不知道為什麼,看著平靜的於珵莫名地覺得心疼。按說只是換了一個專業,確實不至於一點都不去關注,但於珵他——或許於凝雅那次意外對於珵的影響非同一般,也許在無形中那已經成了牽制他人生規劃的枷鎖。
“今天的演出很好看。”他由衷道。
把熱愛留在夢裡就好了。現在,他已經抓住了摯愛,這就夠圓滿的了。於珵想。
“雖然當年的事情很遺憾,但你沒必要一直想著,這都是命,有些東西他就是註定好的。”方決也只能想到這樣的安慰了。於珵是個很好的苗子,只是和舞臺的緣分淺,這誰也沒辦法。“不過你一直不和我們聯絡就是你的不對了啊,居然一次都沒回來過!”方決拍拍他手臂控訴道。
白琳琳眯著眼睛看了會兒於珵,開了口:“如果你因為這件小事這些年一直在逃避的話,我還真是看不起你。”
於珵默了。
“是誰壓腿壓不下狠著心讓我硬掰的?是誰為了一個完美的舞臺把自己關在舞蹈室裡兩天兩夜?發燒扭腳都能跳,不跳就活不下去了?”白琳琳看著他問。
於珵吸了吸氣,心口有點悶。江卮秋也顧不得許多,牽住了他,企圖想這樣告訴他自己在呢。
於珵隨江卮秋在一旁坐下,白琳琳嘲諷的話還沒有要收住的意思。於珵垂了垂眸,眼裡閃過一些落寞。
“於珵,你是不是腦子有病?我還以為你......”
還以為你是個內心強大的人呢,沒想到也是窩囊廢一個。
是啊,練舞這麼多年苦痛都受過來了,為什麼還走不出來......於珵忍不住回想。
“哥哥,我的腿有點疼。”
“哥,你怎麼不跳了?”
“於珵,別在你妹妹面前跳舞了。”
“這有什麼用!你也想斷一條腿是吧!”
“別讓我看到你偷跑去練舞,不然我就把你妹妹送到國外去——”
於凝雅乖巧懂事的模樣,於繼恆嚴肅不容置喙的神情,以及那些失望的聲音,一瞬間侵佔了他的腦海。
明明是不痛不癢的疤痕卻真真實實困擾了他這麼多年。
“於珵。”
溫柔的男聲將他的思緒拉回,於珵抓了抓衣服,不動聲色地把手心的汗漬給蹭掉。
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