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爺,那些人還沒有來,會不會失約了?”
春明抬頭看了眼天空,金烏西垂,已經過了約定的時辰。
裴寧川品著清茶,手指輕點瓷杯,“他們超過時辰未至?是裴君卓出現了變故,還是那些人改變了主意?”
“或者說根本就沒想來……”
春明吐槽道:“他們要是沒想來,還給我們傳信,是耍我們呢?”
“不,是有埋伏!”
瞬間,裴寧川明悟過來對方的意圖,豁然起身,朝著亭外走去。
看了眼草叢裡埋伏的弓箭手,吩咐道:“春明、景和,恐怕對方在附近也有埋伏,就等時機成熟,一窩蜂衝上來。”
“此時,你們不能慌亂,安排咱們的人有序地撤退。”
“是。”
春明和景和兩個人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一個護著裴寧川離開涼亭,一個安排弓箭手分批次撤離此地。
鬱鬱蔥蔥的樹木中,有一蒙面黑衣人蹲在樹上偵查,看到裴寧川一行人撤離,知道機會來了。
頓時,他朝著樹下揮了揮手,一眾黑衣人持著兵器跳了出來。
異常的響動引起春明和景和二人的警惕,他們領著眾護衛擊殺黑衣蒙面刺客。
突然,一支利箭從半空中飛來,直奔裴寧川的面門,春明和景和二人救援不及,堪堪打歪了利箭的方向。
利箭穿肩而過,裴寧川因為慣性而摔倒。
“不可戀戰,這群刺客是誘餌,他們的目標是相爺。”
景和冷漠又著急地說道。
護衛們連忙收攏,護在裴寧川身側,邊打邊退。黑衣人追了一段路,因為死傷太多而放棄追殺。
一路顛簸,裴寧川忍了忍,實在沒忍住,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黑紅黑紅的。
明顯不正常。
春明扶著裴寧川,朝著景和喊道:“景和,不能再趕路了,裴相中了箭,必須馬上處理。”
景和趕過來,“相爺身體怎麼樣?”
看到裴寧川已經昏迷,面如金紙,嘴唇泛著紫黑色,肩上的衣裳暈染著血跡,他立刻蹲下來,撕開了裴寧川傷口處的衣裳。
“箭上有毒,而且這毒好生霸道,得馬上擠出來!”
景和看著沒入肩頭的利箭,一時為難,不知道怎麼操作,是先拔箭還是先排毒?
這時,空谷中傳來一陣悅耳的銀鈴聲,四個精壯的漢子抬著一頂轎子出現,那鈴聲就是掛在轎子四角的鈴鐺發出來的聲音。
眾護衛嚴陣以待,擔憂這群人發難。
突然,轎中伸出一隻纖纖玉手,撩開紗帳窗簾,清冷如仙的女子一瞥,冷冷清清地說道:“若是你們再不救他,一個時辰後他必定毒發身亡。”
在場的人或多或少被女子的美貌所攝,有幾分驚豔痴迷。
春明跟著裴寧川見過世面,又見過金燦月那樣的絕色,很快回神,問道:“姑娘會醫術?不知可能救我家主人?”
其中一個抬轎人呵斥道:“你可知道轎中是何人?這可是瓊花仙姬,最是心地善良,醫術高超,一路走來救了不知多少人。”
“爾等竟然敢懷疑瓊花仙姬的醫術?”
春明跟在裴寧川身邊多年,在哪裡不是受人尊敬,何時受過這種鳥氣?
他正準備找對方理論,卻被景和一把拉住胳膊,示意他以裴寧川的身體為重。
春明不得不憋住心裡的怒火。
景和站出來拱手道:“我們並無冒犯之意,姑娘心地善良,若是願意出手相救,我們家主人必定有重謝。”
另一個抬轎人不屑地說道:“誰在意你們的重謝?”
雙方又要爭執起來,瓊花仙姬發話了。
“醫者仁心,瓊娘就是見到路邊的乞丐也會相救,自然也會救你們家主人。”
春明聽見瓊花仙姬的話,將裴寧川比作乞丐,他心裡十分不悅,奈何裴寧川的病情為重,只得沉默讓開,讓瓊花仙姬診治。
瓊花從轎中緩步走來,檢查了一遍裴寧川的傷口,又給他號脈診斷。
而後,她拿出一個白瓷瓶遞給春明,吩咐道:“你們先給他服用一枚解毒丸,不讓毒素蔓延到五臟六腑。”
春明問道:“然後呢?”
“然後,我給他取出肩膀上的利箭,敷藥解毒,包紮傷口,半個時辰後他就能夠醒過來。”
瓊花仙姬說完,不看春明和景和二人的臉色,轉身準備取毒箭的器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