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這般平平淡淡的過了幾日,每日除了去家學上課,就是在房間裡讀書。六元及第盛長栒志在必得,這關係多少人的利益籌謀,故而他不敢有絲毫的鬆懈。
這日盛長栒正在房間裡看書,勿言在旁邊伺候,盛長栒百無聊賴的翻著書。
近來日子確實平淡了許多,顧二回京後,倒也沒有拉著他們胡鬧,就連段哲延和錢文豪最近也沒了訊息。
他們可不是能閒住的人?尤其是段哲延最近幾日倒也沒再來找他,倒也奇怪?
“哲延那邊近來有什麼訊息嗎?”翻著書隨口問道
“段公子去餘府下聘了”
“哦”驚訝的回頭望著勿言,勿言恭敬的站在身後,還是那副頭都不抬的樣子。
“什麼時候的事情?我竟不知道?”盛長栒驚訝不已,近幾日都忙著看書備考,一心只想著接下來的春闈會試,倒是都快忘記前幾日的風言風語,和段餘兩家這檔子事。
“公子知道汴京內外說什麼的都有,那日段公子回去之後,第二日段家老太和段家大娘子就帶著聘禮去了餘家。”
“嚯!我說最近幾日怎麼不見他來找我,原來是定親下聘了。以他父親我那老師的性子,想必最近都見不到他了。”盛長栒一邊看書一邊幸災樂禍道
“所以餘家答應了嗎?”抬頭好奇的看著勿言問道
“餘家主君主母做主,已經收下了聘禮,定下了婚書。”
“哦,這麼說是定了!”盛長栒很是興奮,拍手叫好。既為這樁門當戶對的好姻緣,又為了自己兄弟即將成親而感到高興。
“只是……”勿言吞吞吐吐,猶猶豫豫的沒有說下去
“有什麼話就直說,你怎麼也學會拐彎抹角的了?”
“餘老太師和餘家老夫人似乎還是不願,我聽說餘家為此鬧了好大的風波,餘家老夫人本就病著如今更是雪上加霜。”
“這樣啊……”把書合上放下,心有所想的問道“最近餘家大姑娘可曾來家裡找過姐姐?”
“還不曾來過”
“不應該啊!想來這兩天應該會來的,這樣你以姐姐的名義找人去下帖子,此事我去和姐姐說。餘家大姑娘要是來了,找人注意些看看她們都說了什麼。還有你去備車咱們去看看段小侯爺,他既然不能出來咱們也就只好上門了”
第二日餘嫣然果然如約而至,哭著就來找明蘭了。
“自古婚嫁都由父母做主,如今我父母他們已經與段家定下了婚書,收下了聘禮。我還有什麼法子?外面那些個風言風語你不是不知道,我真的要嫁給他了,可……可他不成!如今祖父氣的吐血,祖母一病不起,怎麼辦啊?”嫣然拉著明蘭的手,楚楚動人的向她哭訴著
“你知道李娘子鎮守娘子關嗎?這個就是我小娘繡的,我小娘覺得平陽昭公主既不仰仗父親、兄弟,也不仰仗丈夫、兒子。一樣能抵擋百萬雄兵於陣前,是天下女子典範。”明蘭指著她房裡一幅繡好的絲絹畫說道
“令堂還真是與別人不同”
“段小侯爺與我家弟弟七哥兒是至交好友,我弟弟你是知道的。我也曾害怕他交友不慎,誤入歧途,斷了前程指望。可他卻與我說,看人不能光看表面,而不注重內在。行於世間,為人處事,總有難處。”
“迫不得總會趨炎附勢,左右逢源。你不能因為這人外邊是愷悌君子就對其心生好感,全然託付。也不能因此人風評不好,就全然否定。人最重要的還是相處,豈不知三人成虎,風評流言也不可全信。真小人比偽君子那個更可怕?”
“你弟弟倒是通透之人,只是…:”
“我弟弟還曾說過,段家三朝帝師,門風家教森嚴。段小侯爺也並非放浪紈絝之人,他是個嬉笑間有大智慧的人。我弟弟就時常誇他,我弟弟你還不知道嘛?”
“你的意思是,許這個婚約是可行的?”餘嫣然似乎被勸說的有些服軟,但是轉念一想又覺不對。“不行…不行,我跟你說鞠草幫我打聽過了。段家那個段小侯爺,平日裡慣眠花宿柳的,又是秦樓楚館、勾欄瓦舍的常客。汴京那些個花魁翹楚,行首娘子的沒有不認識他的。”
說著又傷心起來“我母親過世之前我還是長房嫡女,萬事不愁。從小金尊玉貴,現在倒好,我成了萬事都怕的拖油瓶。我祖父和父親置氣,已經被氣的吐血了。我祖母也每日長吁短嘆已經病倒,他們一輩子疼我。臨老了還要受這種氣,實在不行我……”
餘嫣然已經是說不下去了,如今她家中父親母親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