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先生趕快撥開蜜蠟吧。”
“好。”
老中醫撥藥的手法還算麻利,工具也齊全,雖說琥珀質感的蜜蠟一般不好撥開,他三下兩下也撥出來了。
就是撥開的蜜蠟渣滓,全都掛在了念柔瀑布般的髮絲上。
“來。”老中醫用虎口托住丹藥,往王荀的嘴臉送。
“怎麼不吃啊。”念柔焦急。
“或許藥丸太涼了。”老中醫胡亂分析。
只見念柔將紅色藥丸用牙齒輕輕咬住,含在粉嫩的朱唇邊,俯身。
感受到溫度的王荀果然有了動靜,一點一點,藥丸化作春水,滋潤了王荀的心田。
老中醫直想捂眼,但又出於一個醫者觀察病人的習慣,沒有閉眼。嗯,他只看他想看的。
“嗯。”王荀吭聲。
醒了。
映入眼簾的,是心心念唸的臉。王荀顫抖的嘴唇,“柔兒,你來了,我不是在做夢吧。”
“不是夢,我來了,我回來了。”
“她們有沒有把你怎麼樣啊,我夢見,她們對你拳打腳踢,讓你沒有飯吃,還不給你被子,你為了我,不敢反抗……”
“沒有,我很好。”
“你真傻,一百年遇見個‘傻女人’,就讓我碰上了。”
“你才傻。”王荀感覺到一股清氣在體內擴散,漸漸佔據了整個身子。
“咳咳”,老中醫清清嗓子,“郡馬感覺怎麼樣了,剛剛老夫給你服下了‘迴天丹’,起死回生的奇藥。”
“你餵給我的……”
王荀心想:瞎說,明明是念柔親自餵給我的。
想到這裡,二人有些不好意思。
“這‘迴天丹’…………傳說上古時期戰神所制……副作用尚不明確。”老中醫開始滔滔不絕,科普起來了。
王荀的思緒,回到了研究所打雜時候。他記得他自己也曾參與過丹藥、藥丸的研製,製作古法丹藥工序極其複雜,不說藥材的萃取與提煉,就連外面那層蠟殼的準備都要花費很大功夫。
製作臘殼先要有模具,將一批直徑約25毫米的無味木球的球中心,弄個小洞以便於提鉤。
製作時,先要把蜜蠟融化在磁缸裡,讓木球完全沉入蠟缸,沉浸的時間,不能太長,也不能太短,蠟殼太薄了,易碎易裂,浸得太久,蠟殼會變厚,徒增成本。
為了讓木球光滑而不沾蠟,在沉入蠟缸前,還要先將它放入水中浸透,讓木球喝足水。
木球從融蠟瓷缸出來,就要用小刀把蠟殼剖開一條“Z”字形裂縫,迅速取出木球,與蠟殼剝離,然後把蠟殼保溫待用。
如果有急單,王荀整宿整宿地熬,根本不得空睡覺。
“郡馬有沒有聽到老夫所講……”見王荀有些發愣,老中醫以為他太虛弱了,“郡馬還是先行休息吧,吸收丹藥需要一定的時間。”
“老夫先行告退。”
“老先生,您還沒有給我夫君把脈呢。”
“這……不知郡馬意下如何。”
“不要,我不要。”
念柔先是疑惑,而後“噗嗤”一聲笑了。
念柔用手捂住嘴,在王荀耳邊秘密私語。王荀頓時羞紅了臉,“先生請便。”說著擼起了袖子。
原來,不是摸手腕必須成婚,而是……念柔以自身清白為注,賭王夫人他們會同意自己成婚。
畢竟,念柔嫁得越不好,王夫人的女兒就會越顯優越。
如果念柔的父王在府上,肯定不會同意,她父王要臉面,雖不喜歡大女兒,但勢必要找個門當戶對的聯姻,以鞏固勢力。
所以她和王荀的結合,是機遇巧合,也是念柔傾力促成。
作為一個男人,應當明白,她的女人多麼不易。
“脈象逐漸恢復,相信已向好的方向發展。”
“那就好,有勞老先生了。”
念柔也怪自己,沒有早些告訴王荀,造成了很多誤會,還差點耽誤治病。
“只是最近莫要劇烈運動,如果再次受傷,怕是神仙難救了。”老中醫特別強調。
“我和郡馬一定會注意的。老先生一路顛簸,也早些休息吧。”
“那老夫先行告辭,有事隨時喚老夫。”老中醫整理了下青灰四方帽,拿起藥箱,回自己藥房去了。
老傢伙從郡主廂房到藥房在回去自己家裡,已然很晚,“阿嚏!”他打起了噴嚏。天上的星星一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