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王荀。”
王府裡,戰王爺念戰冷冷地說。
王荀躺在冰冷的床上,僅剩一口氣吊著命,只見一個身形高大威猛的中年男人,朝他走來。男人身後是刺眼的陽光,使得王荀只得看見他的輪廓。但即使是這樣,王荀依然能感受到對方逼人的威嚴。
“弱不禁風。”身影怒道。
“戰,戰王殿下,他正是王荀。”老中醫顫顫巍巍,目光始終處於戰王脖子以下。
“他救了郡主,怎麼說本王都不信。”端起桌上香茶,大口灌下。
貼身侍衛從外面走來,向念戰耳邊彙報了些什麼。
“砰”的一聲,茶盞摔落到地面上,粉身碎骨。
老中醫嚇得蹦了一跳。
念戰轉身,乾淨利落,走路帶風。
他就是傳說中的戰王?我岳父?
王荀的心臟開始“砰砰砰砰砰”跳起來,心跳加速。那是男孩看見奧特曼的感覺。
流動的血液湧上鼻腔,麻麻酥酥的。
“噗嗤”鮮紅的血液混合著清澈的鼻涕,噴湧而出。
“郡馬。”老中醫急忙為他把脈。
“別碰我,我的手腕,只有念柔能碰。”說話間,一口血腥的混合物,被王荀吸進了嘴巴里,“約”。
王荀開始上吐下瀉。
老中醫眉頭一皺,發現王荀的脈象有些奇怪,明明那天給郡主的泡澡藥包裡沒有“房梁土”,怎麼會發沉呢。
藥浴,本是為了活血化瘀,緩解病情,也為之後的治療奠定基礎。他特意把藥材中的土元素篩選了一遍又一遍,確保無“土”之後才拿給郡主,並再三囑咐。這中間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老中醫才不會想到,這“土”,來自兩個“黑衣人”的手筆。
中醫治療有時就是這樣,失之毫釐,差之千里。
託二小姐和三小姐的福,王荀現在奄奄一息。不僅因為那天藥浴多出了一粒“房梁土”,還有擅自給王荀治療跌打損傷的“秘方”,多種藥物混合,反而加重了王荀的病情。
王荀之所以兩天就好起來了,其實完全是“迴光返照”,他的身體,外強中乾,殞命,只在朝夕了。
王荀心心念唸的念柔,此刻剛剛被王夫人從牢房裡放出來。王爺要回來了,王夫人沒敢給念柔用刑,只是讓她餓肚子,一天只給一頓飯,還不讓她睡好,牢房全是扎人的乾草。
“王爺回來得真快,本夫人還沒來得及梳妝打扮,就要先過來接你個丫頭片子,晦氣。”
王夫人沒好氣。
“快跟你那死鬼郡馬相聚去吧,祝你們早日讓王爺趕出家門。”一隻手揪著念柔的衣服,前面的兩顆大白兔上下跳躍。
王夫人彷彿篤定了戰王回來會把郡主郡馬趕出王府,不知道哪裡來的自信。
聽到王荀,念柔心中一顫。
“什麼?他沒走?”
“走了,又回來了,說要跟你死在一起。多可笑,本來想放他一條生路,生路不走偏要走死路,愚蠢至極。”王夫人嫌棄道。
念柔低下頭,眼中全是淚水。
念柔在大夫人那裡吃飽喝足、梳妝打扮後,戰王果然前來了大夫人處。
身形偉岸,尚未卸甲的念戰,立在大夫人院內,並未進屋。
王夫人撲上去,“王爺,您可算回來啦,妾身想死你了,妾身日日夜夜都在擔心您,怕再也見不到了。”兩顆大白兔又開始上下亂跳,彷彿要跳出王夫人的胸懷,直接糊在唸戰的臉上。
“行了,本王這不是沒死嗎。”念戰狠狠掐了一把王夫人的大白兔。
大夫人款款而來,“妾身恭迎王爺凱旋,早已命人備好了茶點,為王爺洗塵接風。”說著,便要挽起念戰的胳膊向屋內走去。
“這些時日辛苦你了,本王還有要事,改日再來。”
“王爺。”見念戰對她一如往常的冷漠,大夫人惡狠狠瞪了一眼跪在後面的念柔。
“郡主,請隨我來。”戰王的貼身侍衛說道。
念柔皺眉,父王有事情找她,一回府就立刻叫她過去,莫不是王荀的事情。
念戰見到念柔,眉頭微微一皺。
念柔低下頭,以為父王要訓斥她,手指摳緊,不敢喘氣。
良久。
“長大了,都知道‘私定終身’了。”念戰語氣平淡,聲調壓得很低。
“是,父王,王荀救了女兒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