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皇后,你準備怎麼處理?”
“你有什麼建議?”
鬱念湘促狹一笑:“如果你不憐香惜玉的話,我建議你讓她永遠消失。”
顧深自動忽略了鬱念湘言語中的調侃之意,他有些意外鬱念湘的建議,竟然沒有要整合利用皇后背後的姜家和四皇子的意思。
鬱念湘是個聰明人,她意識到顧深在想什麼,說道:“現在呂都城內有資格坐上牌桌的玩家是二皇子、刑寬和泰王,姜家如果早點倒向刑寬也許還有些作用,哪怕他們主動依附於你也能成為勢力的一角,可惜他們瞻前顧後,貪圖太多,讓自己失去了攪動局面的能力。”
鬱念湘說完,起身開啟了房門,看著窗外朗朗明月,“顧將軍該走了,呂都的棋局太小,你不適合這裡,你應該領著雄兵在戰場上和天下英雄逐鹿。”
被下了逐客令,顧深走出房間,又回頭看了一眼鬱念湘,“局面紛亂,興國夫人多保重。”
鬱念湘抿唇一笑,合上了房門。
顧深離開後,鬱念湘離開居室,來到了深院中的一座小樓中,小樓亮著燈火,容顏溫婉的廖雪坐在堂中,看著廖玉茹用柔絹拭劍。
廖玉茹見鬱念湘到訪,收起長劍,朝鬱念湘點頭之後便離開。鬱念湘在廖雪對面坐下,說道:“剛剛顧深來過。”
廖雪怔了怔,她不由自主地在腦海中閃過顧深的身影,“興國夫人將他打發走了?”
鬱念湘面無表情,語氣中帶著冷意:“他雖然與馥嵐夫妻一場,不過緣分已盡,是時候分道揚鑣了,他是個聰明人,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廖雪輕輕搖頭道:“顧將軍雖然在朝堂中多受被動,但在軍中頗有威望,而且北地的重鎮雄兵,在名義上可還由他統領。”
鬱念湘帶著幾分失望,“如果他真的聰明夠魄力,就應該領著北地的雄兵回返呂都,哪裡還需要像現在這般,偷摸潛入?”
“現在大景朝一片混亂,各地紛亂四起,郵驛斷絕多日,也說不準顧將軍麾下兵馬現在何處……”
“正因如此,我們才應加快行軍速度,宿陽那邊可有訊息傳來?”
廖雪搖頭,“只要郡主抵達宿陽,邊境自然會開關放甘拓進來。”
“希望馥嵐能快一點吧……”
……
顧深出了城,站在荒野之中,舉頭四顧,一片清寂。他握了握腰上的刀柄,朝那處荒村走去,走進破屋之中,原本應該躺在那爛床上的姜旎卻蹤影全無,屋中的火堆已經滅了很久,顧深走到床邊,才發現土牆之上有幾個用指甲刻著的字:有人來接,我先走了。
顧深苦笑著搖搖頭,盤腿在地上坐下,把火重新生起來,心裡不由自主地有一種被全世界拋棄的感覺。
奔走一夜,身體和精神都一直處於緊繃的狀態,這會兒疲倦如潮水一般湧上來,顧深抱著刀,倚著土牆很快就入睡了。
這一覺昏天黑地,直至被一陣銅鈴聲吵醒,顧深翻身坐起,天色已經矇矇亮,萬物呈現深沉的藍色,他半夜升起來的火雖熄滅,但仍冒著煙霧,火紅色的木炭在冰涼的晨風中明滅。
荒村外頭的土道上,一輛驢車緩緩駛過,看行進方向,應該是從呂都出城,往北面群山中前行。驢車上坐著一個身披寒衣的老者,車斗上還坐著一個乾瘦小孩,正埋頭啃著一個粗糧窩頭。
顧深看了一會兒,也正準備邁步出發,他的方向也是北面,腳步又快,所以很快就趕上了那輛驢車,顧深本不想節外生枝,更加上自己現在還是被呂都通緝之人,於是低下頭想趁著天光昏暗,快步甩開這輛驢車,不想剛剛走過驢車旁邊,那老者便開口說道:“顧將軍留步。”
顧深把手放在腰側刀柄上,吐出一口氣來,轉身問道:“老人家,為誰做事?”
老者搖著頭站起身來,驢車仍在行走,他卻像是腳底有釘子一般,穩穩地立在驢車車轅上,“受染薇姑娘託付,前來護送顧將軍前往北地,請顧將軍上車安坐。”
顧深感覺身體似乎被沉入了深沉粘稠的液體之中,只有呼吸仍能自主,四肢被無名的力量控制住,開始僵硬地擺動,慢慢地爬上了驢車的車斗中,與那乾瘦小孩並排而坐。
老者盤坐下來,手中鞭子輕揮,驢車緩緩前行,顧深一下子想明白了很多事情,在被鬱念湘甩開之後,他再一次被李染薇耍了。
趕車的老者實力深不可測,饒是顧深也見過幾個宗師級別的人物,甚至還與他們交過手,但是老者只是站在那裡,什麼都沒有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