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軍戰至傍晚,結局毫無意外,明軍慘敗,幾乎全軍覆沒。
五十萬大軍,實際上也就將近三十萬,死了一半還要多,被俘虜,逃走者不知凡幾,方圓五里之內屍橫遍野。
徐平安帶著朱祁鎮盤腿坐在一處地勢較高的草地上,朱祁鎮怔怔地看著周圍死去的明軍士兵的屍體,一言不發,表情複雜,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結束戰鬥的瓦剌士兵開始清理戰場,很快便發現了徐平安和朱祁鎮這兩人。
瓦剌士兵見還有活口也是趕忙叫上其他人圍了過來,能抓活口就不會殺,草原上也是缺人口的,抓回去做奴隸正合適。
此時的朱祁鎮對瓦剌士兵早就有了心理上的恐懼,見他們圍過來也是急忙抓著徐平安的手臂,說道:“葉愛卿,他們過來了。”
徐平安拍了拍他的手,安慰道:“放心,沒事。”
見徐平安這麼說,朱祁鎮也只能相信。
瓦剌士兵圍住了徐平安和朱祁鎮兩人,他們像是見到了什麼稀奇玩意似得,也不動手,只是是將兩人圍著,然後就嘰裡呱啦了一通,對著兩人指指點點。
等這幾人講累了,徐平安才也嘰裡呱啦對著他們輸出了一通。
這些人見徐平安會說他們的話,也是面色一喜,然後在聽完徐平安的話後更是一個個笑的像是中了五百萬彩票似的。
很快大部分的瓦剌士兵便離去,只留下寥寥幾人守著徐平安他們,徐平安他們沒有馬,就算想跑又能跑到哪裡去?難道還能學北宋車神趙光義玩驢車漂移?
朱祁鎮見許多瓦剌士兵離開,於是疑惑地問道:“葉愛卿,你對他們說什麼了?”
徐平安笑著說道:“我說你是大明的皇帝,回去告訴他們自己的首領,他們首領會重重地獎賞他們。”
朱祁鎮聞言驚怒道:“你這不是害朕嗎?”
徐平安飲了一口酒,說道:“我若是不說你是大明皇帝,等到時候你被髮配給某個部落民為奴,然後稀裡糊塗就死了,哭都沒地方哭去。”
朱祁鎮聞言也無話反駁,只能是鬱悶地坐著。
不多時。
一名身穿錦衣看起來十分壯碩的蒙古漢子騎著馬帶著一大幫子人過來了徐平安和朱祁鎮這兒。
為首的漢子叫來士兵,詢問了幾句,而後便用生疏的漢語問道:“那個,你,是漢人的皇帝?”
朱祁鎮不想說話,徐平安自然也不會替他鞍前馬後。
這個時候了還擺什麼皇帝架子?
見兩人不說話,於是那漢子又讓人把帶過一個俘虜過來。
朱祁鎮一看,立馬變得激動地跑到那人身前。
被綁縛住的那名俘虜一看到朱祁鎮也是熱淚縱橫,跪在地上哭著喊道:“皇上!”
朱祁鎮扶起袁彬說道:“是朕,是朕啊,袁彬。”
兩人抱頭痛哭,瓦剌士兵剛想上前,卻被那為首的蒙古漢子給阻止了,他已經能確認這人就是明國皇帝朱祁鎮。
他沒有管朱祁鎮和袁彬,而是駕馬到徐平安面前,說道:“我是大元太師也先,你是何人?”
徐平安抬頭看了也先一眼,嗤笑道:“大元太師?老子又不是沒打過,話說你這大元正統嗎?黃金家族還有人在?”
也先也沒料到徐平安會提這茬,貌似他比自己還要熟悉草原上的情況。
也先放下了身段,問道:“這位先生貴姓?”
徐平安笑道:“免貴姓楊,單名一個過字。”
也先於是問道:“那請問楊過楊先生,你可知道黃金家族的下落?”
徐平安搖搖頭,說道:“不知道。”
也先無語,不知道你說那麼多,搞得好像知道一樣。
這時也先的弟弟伯顏帖木兒駕馬過來,他先是看了眼徐平安又看向自己的哥哥也先問道:“哥哥,這明國皇帝怎麼處置?”
也先略加思索便說道:“先關押起來,讓那個明國俘虜去伺候他,到時候可以用明國皇帝嚮明國朝廷多換些東西。”
伯顏帖木兒這時又看向徐平安問道:“此人又如何處置?”
也先看了看徐平安,在確定這人沒什麼威脅後,便說道:“帶回去做奴隸。”
這兩人之間說話當然不是用漢話說的,雖然如此不過徐平安還是聽懂了。
令他們沒想到的是,徐平安竟然用一口比較流利的蒙古語對兩人說道:“兩位究竟是高估了你們自己,還是低估了徐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