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場上,數千鎮民正翹首以待,藉著高杆燈的光線,看到陸遠走出來,議論聲猛地安靜下來,無數道視線匯聚在他身上。
陸遠的計劃很簡單,現在火種的照度已經足夠支撐他的血肉長到胸口。
準備掀開兜帽,讓人們看到他的臉是正常的,然後找些藉口,不把黑袍完全脫下來,比如佯裝發怒懲罰巴頓,轉移人們的焦點。
以人們對他的信任程度,看到他的臉正常,肯定下意識覺得身體也是正常的,很大機率不會強迫他把黑袍脫掉。
只要矇混過關,以後在鎮民心目中,他就是一個正常人。
除非有人當眾掀開這身黑袍,人們不會再懷疑他的身份。
當然,要是人們強迫他脫掉黑袍,那就只能山高路遠,做掉哈里森和巴頓,捲鋪蓋走人了。
不過陸遠感覺這種可能微乎其微,在眾人的注視下,一路走到廣場中央,站在幾張桌子拼起來的臺子上。
瀲歌也爬了上去,高聲說:“陸神父始終穿著這身黑袍,是為保持對光明純粹的信仰,他為鎮上做了這麼多事,除了一些狼心狗肺的人,誰也不會質疑他的身份。”
來廣場上的人,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因為好奇,而非對陸遠有所懷疑。
瀲歌的聲音落下,響起一陣輕微的議論聲。
巴頓自然聽出“一些狼心狗肺的人”是指他和他父親,忽然一陣心塞。
這個僧侶來之前,瀲歌對他的評價是“需要仰仗父親沒出息”。這個僧侶來之後,竟變成了“狼心狗肺”。
看著瀲歌那張清純無鑄的臉,他對陸遠的恨意也達到了頂點,那身黑袍下面只要有一丁兒點問題,
瀲歌抬手下壓,等人們安靜下來,繼續說:“陸神父為消除大家的誤解,決定打破這個戒律,證明這次的事就是惡意中傷。”
“鎮上越來越安全,生病的人越來越少,可有人就看不得鎮上有一點好,在我一定會查明是誰在背後搗鬼,讓這些人付出代價!”
鎮務廳和鎮衛軍的矛盾,在鎮上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這已經快指名道姓地罵了,人們又議論起來。
陸神父來教堂當神父後,鎮上出了不少事,但每一次都平安解決,從沒波及到鎮上。
令人聞風喪膽的黑疫也有人治療,在這裡居住的安全感顯著提升。
只要能保證安全,三溪鎮其實是個非常不錯的地方。
這座工業重鎮處在快速發展期,工作機會多,也不像廷巴克圖那樣十分看重背景。
只要勤勞,維持溫飽的生活沒任何問題,腦子再靈活一點,就能過上富足的小康生活。
有人要針對這位神父,那就是跟他們過不去。
“陸神父,你不用理這些無中生有的謠言,我們都相信你!”
“神父,你是什麼人我們大家都看在眼裡,沒人會懷疑你!”
“要是有人連你都懷疑,腦袋絕對被驢踢過,被門夾過,精神都不正常了。”
“我們不能做狼心狗肺的混蛋,陸神父,我們支援你!”
……
廣場上的人七嘴八舌地叫起來,清一色全是維護陸遠的。
瀲歌欣慰一嘆,這些鎮民現在已經是教堂和鎮務廳強有力的後盾。只要得到人們的支援,不管背後的人有什麼陰謀,都不可能得逞。
巴頓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瞧這架勢,要是黑袍脫下來後沒問題,他不但要挨頓鞭子,恐怕還要變成過街老鼠。
陸遠也有些欣慰,他這段時間的付出沒白費,三溪鎮的群眾還是有良心的,開口道:
“我在三溪鎮寄居有一段時間了,這是個朝氣蓬勃的地方,比大夏任何地方都有朝力。”
“這裡的人也富有開拓的勇氣。還有一位公平公正善良美麗的鎮長,所以我決定留下來。”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你們就像我的家人,我最難過的,就是失去你們的支援。”
陸遠刻意用了淡漠的語調,話音中有種娓娓道來的感覺,非常有感染力。
人們回想起這段時間鎮上發生的事,這位神父幾乎是憑一己之力保護著這座工業重鎮。
議論聲再次響起來,清一色都是對陸遠的支援。
叮叮叮……
悅耳的聲音在陸遠耳中連響,崇信者的數量增加了幾十個。
瀲歌也很有感觸,雖然認識這位僧侶的時間不算長,但在相互扶持下前進,已經結下深厚的情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