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神來,見望月千歲的身影漸漸消失在石階盡頭,小月陽子趕忙跟著跑了上去。
“學姐!”
她微微鞠躬後小跑過鳥居,耳邊好像聽到了一陣風。
再次踏上石階後,隨著淡淡的香燭味道傳入鼻尖,竟然讓她感覺渾身舒泰,彷彿浸泡在暖融融的溫泉中,十分放鬆。
自己這算是……進入神域了嗎?
小月陽子回頭看了看石頭砌成的大鳥居,上面古樸的注連繩上掛著之字形御幣,隨風搖晃的樣子格外神聖。
儘管和喧鬧的塵世僅有一門之隔,在這裡卻彷彿仙山一樣安靜和出塵,似乎和塵世之間有著十分遙遠的距離。
學姐神明一樣的人,似乎就應該居住在這樣的地方。
小月陽子對望月千歲的身份已經有了自己的猜測。
她大概是這間神社的兼職巫女吧,來到這裡是在打工嗎?
畢竟像是學姐這樣的人,在學校一定很受歡迎,不可能和她這種歸宅部員一樣,什麼都不擅長,又不想給別人添麻煩,放課之後只好直接回家。
既然這位學姐是在這裡打工的話,自己現在過去麻煩真的好嗎?
這樣想著,小月陽子不知不覺已經出現在了臺階盡頭,站在了山頂神社的青磚上。
神社的建築以傳統的木質結構為主,色調古樸典雅。
建築的樑柱上雕刻著驅魔除怪的神話圖案,屋頂的瓦片在陽光下閃爍著獨特的光澤,屋脊兩端微微翹起,宛如欲飛的羽翼。
神社的院落中,擺放著石燈籠,古樸簡約,卻又能看出其曾經的精緻華麗。
中央的本殿前垂掛著注連繩,本殿內供奉著不知名的神像,伴隨著蠟燭燃燒,三柱清香點燃,淡淡的香燭氣息擴散開來,讓人不禁心生敬畏。
小月陽子之前跟著家人去過神社,雖然只是新年祈福,但是一整套參拜流程還是知曉的。
右手拿起柄杓,舀水清洗左手;隨後換左手拿柄杓,清洗右手。
再用右手持杓,將水倒在左手掌中,用左手掌中的水漱口。
最後將柄杓豎起,讓水流下清洗杓柄,然後放回原處。
一整套流程過後,小月陽子便看到換了一身打扮的望月千歲。
白髮帶蝴蝶結將一頭秀髮綁在腦後,玉頸下質地輕柔的白衣隨風輕輕飄動,領口隱約露出肌襦絆,袖口處有紅絲帶裝飾,隨著風露出半截比衣料更白皙的手臂。
寬大的緋袴飾以金色線條,白色足袋下,一雙紅鈕木屐踩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望月千歲微微頷首。
這一套行頭真煩人,但是這個神社還是有人會來參拜的,自己好歹也要迎接一番。
她當然懶得換衣服,不過穿著校服的巫女就像赤腳的刀客一樣,一看就很不專業。
為了多坑一點香火錢和信徒,換身衣服也不算什麼麻煩事。
“學姐,那個……”
小月陽子遲疑了一下,率先自我介紹道:“我叫小月陽子,請問,之前在電車上的時候,我是……”
望月千歲指了指功德箱……啊不,在神社裡面應該叫賽錢箱。
“需要先結緣,然後上香才能回答問題。”
結緣的話,通常指的是諧音“有緣”的五円硬幣。
這玩意兒,夜鬥有一瓶子,五円約合人民幣兩毛錢,換算下來,夜鬥這傢伙還真是便宜大碗,物美價廉啊。
“哦,抱歉……”
鞠躬道歉後,小月陽子從錢包裡取出五円硬幣,恭敬地放進了賽錢箱中。
接著,從旁邊拿起三根清香,在燭臺上點燃,插進香爐中,誠心跪拜。
在她起身的時候,望月千歲的聲音也同時響起:
“你被不乾淨的東西纏上了,並且現在那東西就在神社鳥居外面徘徊。”
“應該是你的身體比較虛弱,內心不夠堅定的緣故,才被鬼怪所趁。”
小月陽子在聽到不乾淨的東西還在神社門外徘徊,就給嚇了一跳:“那,那我應該怎麼辦呢?”
“常見的方式是佩戴神社的御守,我們神社只是一個小神社,沒時間縫製。”
說著,望月千歲看著充當香爐的石槽,說:“不過,香爐中的香灰也有辟邪的作用,並且不像御守一樣容易失靈,你可以裝一小包香灰帶走,誠惠兩千日元。”
兩千日元……
小月陽子有些窘迫的搓了搓自己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