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些和望月千歲也沒什麼關係,她寧願打工去端盤子,也不想讓自己的青春浪費在無意義的熱血上。
好歹打工還有點窩囊費拿,熱血不僅耗時間,還要倒貼不少錢。
繞開了社團招新的人,望月千歲踏上了回家的電車。
好在在高中生放學的時間,車廂還算寬鬆一些,雖然沒有位置,但望月千歲扶著欄杆,也能避免拉著吊環左搖右晃的窘境。
日本人形容高峰期的車廂為壽司卷,每個人如同壽司裡的一粒白米飯,被壓得結結實實,卻不失為一個個體。
實際上,真正高峰期的車廂後面的根本擠不進去,往往要等兩趟,前排的第一趟走掉了,後排成為前排之後才能夠擠上車。
望月千歲跟著車廂搖搖晃晃,餘光不經意間看到了一抹細微的時化氣息。
第一眼看到的是一道煙一樣的紫黑之氣,緊接著她便清楚地看到了一個穿著軍裝的遊魂,這鬼怪的身體和一個的外表頗為可愛的女孩子重合在一起,如果不是認真看,極難辨認。
而此時,這女孩子正在打瞌睡,秀氣好看的眉毛緊蹙著,略顯單薄的肩膀和雙臂縮成一團,渾身冷得發抖。
這種小範圍時化出現的最多,鬼怪有意識的將全身的陰氣凝聚在某一點上,透過這一點來釋放出影響現世的陰氣,從而捉弄人。
不過,對鬼怪和遊魂來說的捉弄,往往會讓被捉弄者大病一場。
望月千歲遇到過很多次這種情況,根本也懶得管這種事情,但是今天不同。
這個遊魂,穿著八嘎軍裝。
還是破破爛爛的那一種,望月千歲在抗日神劇以及亮劍中見過很多類似服飾。
呵呵,沒想到還有殘魂啊,既然犯到她手裡了,怎麼可能讓這傢伙好好的為禍世間?
這樣想著,望月千歲沒有猶豫,邁步過去,伸手將女孩子拉了起來。
她看起來比自己小兩歲的樣子,按照年齡推斷,大約在上國中。
將人拉起來的時候,能夠感覺到她的體重很輕很輕,牽著她細嫩的小手,就像拉起了一片羽毛。
小月陽子這兩天莫名其妙總會感覺寒冷和莫名其妙的嗜睡,尤其是到了晚上,和各種看不到陽光的地方。
這種寒冷是發自骨髓的寒冷,根本沒有辦法抵禦,就算穿再多衣服都不行。
今天也是如此,上了電車之後就昏昏沉沉,找到一個位置坐了下來之後,竟然又渾渾噩噩的陷入了寒冷而又恐怖的噩夢中。
她的睫毛不斷顫抖著,渾身發抖著想要睜開眼,清醒過來,渴求著溫暖和陽光。
甚至只是活動一下,讓血液流動帶來些許暖意也好,但是這一雙眼皮就好像千斤重,無論如何用力就是睜不開。
終於,在幾近絕望的時候,一隻溫暖的,帶著淡淡暖黃色光芒的手伸了過來,淡淡的香燭氣息驅散瞭如附骨之蛆一般的寒意。
她懵懂的帶著幼兒對光的渴求一般伸出手。
好溫暖啊,這一定是神明的手吧。
……
“不可以再睡了。”
溫柔的聲音彷彿母親,卻帶著彷彿不可置疑的威嚴。
“是……”
她下意識的應答。
但是和夢中不同,她的嗓子有些乾澀,聲帶振動帶來的感覺如此真切。
這是……
現實?
小月陽子猛然睜開了眼睛,卻發現自己已經站了起來,面前還有一個穿著榊野高中校服的高挑女生。
誒?
小月陽子對眼前的情況有些不解。
“我,剛剛……抱歉。”
遇事不決就道歉。
“不用,你應該對我說謝謝才對。”
望月千歲毫不客氣的說道。
“謝……謝謝。”
感受到自己渾身久違的溫暖,小月陽子感動的幾乎要哭了出來。
“那個……學,學姐,請問你的名字……”
小月陽子低著頭,鼓起勇氣想要詢問望月千歲的名字,但是和她的聲音一同響起的是電車和軌道之間產生的震盪和晃動聲。
她怯怯的囁嚅完全淹沒在了這樣的聲響中,望月千歲完全沒有察覺。
小月陽子只能抬起頭看著望月千歲天鵝般修長的脖頸和清晰的下頜線,以及沐浴在窗邊夕陽下,彷彿帶著神性的側臉。
“真好啊,就像神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