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武心念一動,兩人的對話入耳。
以前的鎮撫司,現在的黑龍臺,皇家都要禮讓三分,你個捕快怎麼敢得罪?
那趙捕頭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心裡掙扎片刻,朝張武抱拳行了一禮,領著捕快們悻悻而去。
“多謝小哥。”
張武拱手道謝。
少年無所謂地擺了擺手,指著自己的酒桌說道:
“大伯您客氣了,隨手之勞而已,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也好。”
張武笑了笑,這少年有些面熟,應該是自己想見的某位老友之子。
修煉至今,不入紅塵還好,只要到了人多的地方,必有冥冥之中的緣分牽引,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讓你見到想見的人,了結因果,不會無緣無故認識一些沒必要結交的人。
“不知小哥尊姓大名?”
少年給張武倒了一碗酒,很豪氣地說道:
“小子周懷武。”
張武怔住。
往事湧上心頭。
少年見他愣神,調侃道:
“大伯,不至於吧,我的名字這麼厲害嗎,三個字便把您鎮住了?”
“你這個名字確實厲害。”
張武回了回神,感嘆著搖頭,緣分牽扯,當真是天意註定。
聽到對方誇自己,周懷武開心笑道:
“我娘說,這名字是我爹為了緬懷他一位故人,那人可厲害啦,神仙下凡,是我爹一生最敬重的人。”
頓了頓,少年昂著頭說道:
“憑這個名字,京城那些朝堂大佬,都對我很客氣。”
“你這姓名,有鬼神庇佑,確實可以無往不利,庇佑你家三代子孫。”
張武端起碗,搖了搖裡面的酒,習慣使然,心靈感應到酒裡沒毒才一飲而盡問道:
“我聽你口音,應當是京城人,怎麼會跑到這南方的永昌城來?”
“當然是想找些門路,把我家鐵柱酒樓的分號開過來,在永昌郡遍地開花。”
周懷武撇嘴說道:
“可惜我在永昌郡已經盤桓兩個多月,拜訪了一堆人,結交了一堆人,事情還是不順利,本地世族不會允許外人插進來搶他們營生。”
張武詫異道:
“你的名字不是很好用嗎,那些朝堂大佬對你很客氣,去找他們不就行了?”
“……”
周懷武無語說道:
“大伯,人要有自知之明,人家對我客氣,可能是因為我爹認識某個厲害人物,但也僅此而已。”
“拿著雞毛當令箭,狐假虎威,即便人家同意幫你,私下也一定會看不起你。”
“若只是被人家小覷也便罷了,萬一人家當面拒絕你,訓斥你一頓,那你的臉皮往哪放,我爹那位故人該多丟臉?”
張武無言以對。
只得有感而發道:
“你年齡不大,想的到挺深遠。”
“那當然。”
周懷武昂首自贊,卻掩不住愁容說道:
“我爹若是還在就好了,他老人家在的時候,我們家酒樓一帆風順,他老人家一走,步步維艱。”
張武沉默,喝了一口悶酒問道:
“這分號開不成,你有什麼打算?”
“我周懷武不是容易放棄的人,開不成,那便努力找關係,前幾日我已託人聯絡到姜家族長的侄子,投其所好,送美女送銀子,應該可以打通門路。”
“姜家?”
張武撫著下巴思索起來。
這些年自己不在大坤,也不知姜家上貢給自己的千年靈藥斷了沒有。
還有姜不滅,屎必滅,多年不見,被舔狗藥丸壓制天賦,只怕是廢了。
見他似與姜家相熟,周懷武眼裡閃過一絲精光,前鎮撫司,黑龍臺的人,還敢直呼孫天王大名,怎麼會是簡單之輩?
“大伯,你沒有身份名碟,總不是長久之計,咱們去衙門登記一下,你若有興趣,我明日準備去姜家拜訪,要不咱們一去快見見世面?”
“可以。”
張武似笑非笑睨了周懷武一眼。
周鐵柱是實在人,很靠譜,生個兒子,卻沒有隨了他的性子,這小子挺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