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連山吃飽了喝的了,放下了筷子才和蘭花說了起來。
“我先去青年點兒找那些石匠瞭解了一下情況,他們對王全也不大瞭解,不過是去年在一起打石頭,發現他記賬挺好的,便帶著他給他們記記賬,額外多開點錢。聽王全喝醉酒時說起過,他曾經在原來的大隊做會計。至於其他的,就不大清楚了。”
“還當過會計呢?那應該挺有水平的,唸了不少書,咱大姑父當初不就是大學的老師嘛。”蘭花邊收拾著碗筷邊說。
慶連山進了廚房,拿起一旁編了一半的柳條筐,坐在板凳上繼續編了起來:“我便回家去找了王全······”
“噓——進裡屋說去。”蘭花趕緊扭頭阻止慶連山往下說,把碗筷扔在鍋裡,拉著慶連山往小屋走去。
東屋裡,八一正和三姐慶文真教王淑芬玩兒嘎拉哈,在一旁看著的王淑芬她媽媽幾次伸出青腫的左手躍躍欲試。
“大娘,你想玩兒嗎?給——”八一上前把口袋遞到她手裡,也把嘎拉哈也推了過去。
王淑芬的小妹妹咿咿呀呀地爬過來想要抓嘎拉哈,被王淑芬抱了過去。
她笑著對自己的媽媽說:“媽,你試一下,可好玩兒了。”
聽了王淑芬的話,她媽媽笑了,青紅暗紫的臉上是那種嬰孩兒般純真的笑容。她把口袋往半空一扔,用左手迅速地抓起了炕上的四個嘎拉哈,又隨手甩開落在炕上,伸手把落下來的口袋接住了,一套動作下來如行雲流水,看呆了王淑芬,也看呆了八一姐倆。
只見她低頭看了嘎拉哈一眼,又扔起口袋,把兩個站立的“珍兒”抓了起來,接住口袋,再用兩個嘎拉哈把一邊的“驢兒”一打,變成了“肚兒”,又接著玩了起來。
八一看著她歘嘎拉哈那嫻熟的動作,以及臉上燦爛的笑容,心裡明白她以往的生活應該是相當不錯的。
裡屋,慶連山正向蘭花講述著。
“我回去的時候,王全正在家裡喝悶酒,見到我去了,要拉著我喝酒,我說自己不會喝讓他自己喝。便問他怎麼自己在家,老婆孩子這樣的大雪天上哪去了?他說都跑了,把他扔下跑了。”
“然後,不用我問,王全就開始和我講了起來。”
“你知道嗎?王全也是有家庭的人,他老家在山東德惠,他家只有他老哥一個,寡婦媽把他養大,高中畢業正好趕上高考停考,他便回村做了大隊會計,和村裡的小學老師結了婚,還有個姑娘。王全現在的媳婦兒叫馬翠華,是他們大隊書記的老姑娘,因為生了兩個姑娘,老婆婆天天罵,她就帶著兩個姑娘回孃家了。婆家也不去接,就這麼在孃家住下了。馬翠華也是高中畢業生,人長得有水靈,還很能幹。王全挺同情她帶著兩個孩子在孃家,還要揹著孩子下地幹活,就總是能幫一把幫一把,畢竟是書記的姑娘嘛。兩人都是高中生,也有共同語言,很是談得來,就這麼一來二去的就談出了了感情。”
“王全不是有老婆孩子嗎?”蘭花生氣地說,“這兩個人可真是不講究。”
“誰說不是呢。”慶連山把柳條筐拿到了裡屋在繼續編,一不小心被柳條拉了一下,大拇指出了血,蘭花趕緊找出一塊白膠布給包上了。
“王全回家要離婚,他媳婦兒說啥也不離,說要是大隊書記不管就去公社告他亂搞男女關係。而馬翠華他們家裡也聽到了風聲,早就把她關在家裡不讓出門。王全消停了幾天,趁著大家不在意了,便偷拿了大隊的介紹信,悄悄找到馬翠華,撬開窗戶帶著她們母女私奔了。”
“這個馬翠華也太傻了,怎麼就能跟著他跑呢?”蘭花嘀咕著。“那個王全也是走火入魔。”
“誰說不是呢?不過我看著王全現在雖然有些邋遢,但是看起來年輕時應該不差的。又有水平,又長得水光溜滑的,還會關心人,也不嫌棄馬翠華帶著兩個姑娘,估計馬翠華就啥都不顧了。”慶連山想了想說道。
“八成是的,這有文化的人都會說,一說一套一套的。你看那仁清不就是這樣,把咱家蘭子哄得什麼似的,任勞任怨地伺候他那事兒精姥爺。”蘭花原本想要織兩針毛衣,織了半天都織錯了,索性放下不織了,有些氣不憤地說。
“誰讓你們女人就愛聽好聽話了呢?”慶連山抬頭瞟了一眼蘭花沒好氣地說道,“還聽不聽了?”
“聽,你繼續說唄。”蘭花急忙說。
“據王全講,他們先是到了開原馬翠華舅舅家裡,在那裡住了大半個月,結果他大舅哥聽說他們在開原舅舅家裡,便要過去找他們。馬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