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月及時在腦內停止了這個可怕的想法。
“我只是覺得,酒後的事情,沒理智的,不太好處理……”她硬著頭皮,詢問,“那你想怎麼樣呢?”
“結婚。”謝不琢說。
彌月瞪大眼睛,足足反應了半分鐘才確定謝不琢不是在開玩笑,但還是不可置信。
“只是一夜情而已,至於結婚麼。”謝不琢不帶什麼感情地陳述,指間挾著煙,點了點她,“你的表情看起來像是在這樣說。不過姐姐,我可是第一次。你不打算負責麼?”
彌月腦子已經完全懵了。
一夜過去,謝不琢不知道哪兒得來的惡趣味,居然開始叫她一口一個姐姐。此刻兩人的對話,真像極了她是個玩弄弟弟感情的渣女。
彌月感覺天上都要出現一個小人對自己進行道德審判了。
她深吸一口氣,正要說話,手機鈴卻忽然響了起來。一接通,謝梨的聲音便從那邊傳出來:“喂!姐姐!是你嗎?”
“嗯,”彌月嗓子有點啞,發這個音節尤甚,清了清,說,“怎麼了嗎?”
“你知道我哥在哪兒嗎?徐朗行說他一晚上沒回來,手機都聯絡不上,你在哪兒呢?房間嗎?”隨即,一聲門被推開的“嘎吱”聲,謝梨納悶地“哎?”了一聲,“你也不在?你在哪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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彌月深深意識到了什麼叫做人要是倒黴,喝水也塞牙。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這兩天大抵是犯太歲。和謝不琢這一茬還沒處理好,就面臨著要暴露的風險。
兩人一起回去肯定是不行的。
謝不琢先走,彌月才強撐著身子,慢吞吞從床上爬下來。這才注意到自己下邊什麼也沒穿,兩條光潔的腿,踩在地面有不易察覺的輕顫。
彌月臉色通紅,抓過衣服褲子,匆匆套上。
搭輪渡回去,一路上,她都坐得不太舒服。謝不琢與她買的同一班,就坐在她斜後方的位置。
不知是不是錯覺,彌月感覺可以感受得到他時不時落在背後的目光。
下意識將脊背挺直了點。
白色輪渡駛過浪花,窗外是一波接一波的藍色海水,深到像某種礦物質地,在陽光下晶瑩的亮。
不知是宿醉後遺症,還是別的什麼原因,身體有一種累過了頭的疲倦,船艙裡好像被刷上了一層白色濾鏡,模模糊糊的。
陽光很烈,偏轉著角度從窗邊打進來。
彌月不適地閉了閉眼,有一點暈眩,好在還有幾分鐘船便靠岸了。
從船上出來,一腳踩上堅實的水泥地面,重心不穩,她晃了下,很快,身側便伸出一隻手。
彌月低聲道謝,站穩之後,又很快鬆開。
兩個人一前一後,十分不熟地這麼走著。
彌月不太舒服,走不快,稍稍一摩擦,便有鑽心的疼痛。小漁村裡人少,她住的久,這附近的人看她也眼熟了,笑呵呵地打著招呼。
不過走神片刻,謝不琢已經不見了。
走得這麼快嗎?
彌月左右看了看,沒見著人,只得自己先走。路過藥店,她腳步有些猶豫,想進去買點消炎的東西,又有點不好意思。恰在這時,門口透明塑膠簾子被誰掀開,高挑的身影和冷氣一起迎面撲來。
彌月一抬頭,正對上謝不琢的視線。
男人站在臺階上,衝她輕抬了下手。
一個塑膠袋,裝著很一管長條狀藥膏。彌月看清是什麼,臉騰的一下,越發燒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