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isode 23
後來發生的一切事情,似乎是順理成章。
被拋丟向柔軟的白色被單,彌月驚得下意識喊了一聲,然而,床墊像是一團棉花,分外柔軟,將她拋起又接住。
落地窗沒有完全關嚴,薄薄的輕紗垂落下來,恰到好處地遮蓋屋內發生的一切,只剩朦朧交疊的兩道影子。海潮聲陣陣,風從高樓外撲進來,面板漫上潮氣,緊繃而又難耐。
空氣在升溫,謝不琢額角有汗珠滾落,眼角竟也緋紅,在燈光的映襯下不顯柔和,反而攻擊性十足。
他的手順著她弧度優美的腰線往下,不知碰到哪裡,喚起低低的一聲悶哼和掙扎。
中途,他停下了,像是給予她最後的反悔機會。
彌月無意識地攀住了他的手臂。眸中螢光閃爍,帶著一絲不解,卻更能勾出人的慾望。
理智在一瞬間失去了束縛。
他喉結滾動,唇角繃成一條線。
****
次日早晨,彌月被陣陣海潮聲拍醒。
一睜眼,彷彿回到了那個剛來濱城的早晨。陌生又暈眩,好像踩在一個夢中。
屋裡的光線很亮,天花板沒開燈,卻刺得人眼皮發疼。
很快,彌月察覺過來,疼得不止是眼皮。
她渾身上下都像是被拆過一遍,宿醉之後的人,最明顯的狀況應該是頭痛欲裂,可她不光是頭痛,更痛的,是腰背,以及某個難以啟齒的地方。
彌月伸出手,企圖坐起來,也就是這時,整個人一僵,後背觸碰到了什麼。
轉過頭,瞳孔一下子放大。
床的另一邊,睡著謝不琢。
有那麼一瞬間,彌月懷疑這個世界是出了bUG,或者她現在還在夢中,醉酒中,意識還不清晰。
可是,腦海中偏偏又殘存了一些昨夜的片段。
和聞琛的談話,花花綠綠的酒液,在踉蹌中接住她的一雙手和懷抱,還有,自己送上去的那個吻。
是的,相比於很多渣男在酒後忘了一切,彌月清清楚楚地記得,是自己先動的手。
那時自己是怎麼想的,已經完全記不起了,彌月把這一切歸結於喝醉,懊悔得不知道怎麼辦。
身體是陣陣襲來的痠軟,就連下床也費力,彌月花了半天力氣,剛揭開被子,就察覺謝不琢醒了。
相比於她的混亂尷尬,謝不琢倒是挺淡定。剛醒的他嘴唇沒太多血色,有種冷淡的英俊。
伸手到床頭櫃摸了支菸。
視線掃過她,也沒類似驚慌失措的反應,尋常淡定到讓人懷疑他好像經常幹這事兒。
彌月就看他套了件襯衫下床,沒扣,黑色休閒褲勒出勁瘦的腹肌腰線,在他身上顯得禁慾又多了一絲說不出的性感。
她像是被燙到似的,唰一下移開視線。
謝不琢倒了杯水,遞給她,而後散漫倚著窗臺,點燃手中的煙。
看他久久沒說話,彌月只好硬著頭皮先開口。
“那個……”
剛說了兩個字,就沒什麼勇氣說下去了。
謝不琢指間挾著煙,也有一會兒沒開口,而後,抬了抬眉,示意混亂的一床,“大概有印象?”
“……”
他是怎麼做到,用這麼淡定語氣,說起昨夜的。
是……經歷得比較多嗎?
彌月不太確定地這樣想著,也許是醒了有一會兒已經慢慢接受了現實,也許是被謝不琢的態度影響,她也強行令自己鎮定下來,作出一副淡定摸樣。
畢竟事已至此,再混亂失序也於事無補。
“我覺得……”
她起了個頭,但畢竟臉皮還是薄,沒有立刻說下去。
謝不琢挑挑眉,洗耳恭聽。
“大家都是成年人,昨天又都喝多了,”彌月頓了頓,手指下意識抓著被子,“這事兒我們就當沒發生——”
“沒發生?”謝不琢披著襯衫,像是沒料到,氣笑了,他背靠窗臺,指間挾著煙反問,“你平時都這麼渣人玩嗎?睡完就丟?嗯?姐姐?”
“……”
彌月只覺驚天一口大鍋扣下來,叫她喊冤不能。
她什麼時候睡完就丟了。
然而謝不琢看起來卻真的挺不愉。散漫的,一口一口地抽著煙,襯衫沒扣,一身清薄流暢又有力的肌肉,明明看著很老練,卻又給人一種真被玩兒了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