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群山森森,遠處是城市遙遠的霓虹燈和高樓大廈,在這樣遠的距離下,顯不出鋼筋混凝土的森嚴,而是脆弱、繁華而燈火通明著。
山頂風很大,吹得人分外愜意。彌月輕輕閉上眼,感覺好像要乘風而起,一切煩惱都飄散到了後面。
怪不得古人總喜歡登高。
謝不琢呢,帶她上來之後,也沒說什麼,就站在那兒,有一搭沒一搭地看著風景。
“你是怎麼發現這裡的?”過了下,彌月轉頭問。
謝不琢單手隨意抄著兜,“和朋友賽車的時候來過。”
“你賽車嗎?在這兒?”彌月有些意外。
怎麼說,就感覺謝不琢的氣質雖然自由不羈,但歸根到底還是屬於貴公子類,應該是惜命的型別。可轉念一想,他還喜歡衝浪呢,喜歡賽車也不奇怪了。
謝不琢笑了下,略一仰頭,說不出的少年意氣,“以前玩得勤,我爸天天找人盯我。現在不玩了。”
“唔……因為太不安全?”彌月試探性問。
“因為對手都太沒用了。”謝不琢漫不經心又很拽地說。
“…………”
彌月忍不住笑起來。
後來兩個人時不時聊天,起初有一搭沒一搭,一個話題聊沒了就換一個,很廢話題,宛若剛剛認識的一對男女——雖然也確實是。
謝不琢說到自己名字由來——原本叫謝琢,意在為人精心鑽研,修養自身,結果謝奶奶越讀越像女孩子,便大筆一揮,在中間加了個“不”字,還驕傲地說,我孫子,天生美玉,不用雕琢就已經很好了。導致後來謝不琢不服管教謝奶奶治不了他上門告狀的時候,謝父就會把這句原話搬出來。
彌月忍俊不禁。
謝不琢在這時隨口問,“你以前姓錢?隨你父親姓?”
一句問話觸碰到了自己的身世,彌月神色有一瞬間的黯然。
不過轉念想想,這並沒什麼可隱瞞的。
她如實說,“我不是錢家親生的。姓是因為我爸媽迷信,覺得我佔了錢家這一輩孩子的‘名額’。”
聽著開頭,謝不琢眸中劃過一絲意外,到末句,更是不可思議,以至於都氣笑了,“就因為這種理由?”
彌月也象徵性笑了下。
別人覺得十分離譜的事,卻是她的親生經歷,於是,好像都有點笑不出來。
謝不琢似是注意到了她的走神,抬手在她眼前輕晃了下,隨即,朝某個方向抬了抬下巴,“知道那是哪兒麼?”
他十分自然地轉移開話題,是不想令她一直沉溺在情緒中。
彌月笑了笑。配合謝不琢認真辨認了起來。
“呃……圓明園?”她這個輕度近視眼,完全是亂猜。
“……認真的嗎?”謝不琢的聲音聽起來十分無語。
彌月忍不住笑起來。
那一刻,心裡想的是,自己大概真的以一種很神奇的方式交到了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