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只有三個人能聽得見。
他說完,好整以暇地直起腰,就這麼輕飄飄邁開長腿走了。
彌月:“……”
謝梨則是在原地目瞪口呆,長大的嘴巴足夠塞進去一隻鴨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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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謝宅的路上,謝梨從彌月那裡確認了事實,整個人表情就是非常的恍恍惚惚。
隔一會兒,她就問,“你們真的領證兒了?”
謝不琢似乎十分欣賞她這種幻滅表情,唇角一翹,“嗯,要看照片麼?”
“……不是,哥你怎麼突然就結婚了,都沒個預告的嗎?”
“你以為看電視劇?”
“……”
聊不下去,和這個人聊不下去,謝梨確認了這一點,轉而扭頭,真誠地問彌月:“姐姐你是自願的嗎?”
謝不琢:“?”
彌月:“…………”
事實上,是她主動提出來的。
彌月正想開口解釋,不談兩人的交易,起碼要說清楚她才是主動的那一個,沒料,剛張嘴,身旁謝不琢恰在此時漫不經心開口,“雙方一見鍾情,不想浪費時間而已。很難理解嗎?”
一句話終結謝梨各種上躥下跳的質疑。
彌月則是讓“一見鍾情”四個字給定在了原地似的。為什麼扯謊的話,從謝不琢口中說出來,好像如此自然。
車子繼續安靜地駛向謝家大宅。
越接近,彌月感覺心跳得越快。純粹是因為她沒怎麼演過戲。而且,從謝梨誇張的反應就可以看出,謝不琢平時大概真能跟女人保持距離的,冷不丁一步到位直接結了婚,才這麼令人震驚。
謝梨都不太接受的了,不知道謝家人會怎麼樣……
這個問題一直伴隨著彌月,直到走進謝家大宅,才發現和自己想象中的十分不一樣。謝父居然是一張有些面熟的臉孔,與平日裡鏡頭前展現出的威嚴形象不同,私下裡雖然仍是不太笑,但看得出並不難相處。謝母則生的很溫婉嫵媚,個子玲瓏嬌小。
從容貌看,謝不琢大多遺傳母親,但那身高、清越的面部線條,又顯然遺傳了父親。真好像是中了基因大獎,專挑父母輩優越的地方遺傳。
謝奶奶和謝爺爺也笑眯眯的,尤其是謝奶奶,拉過她不住地打量,臨走前還摸了一隻翡翠鐲子給她戴在手腕上。
上車之後,彌月想摘下來,還給謝不琢。然而幾番嘗試,都以失敗告終,只得有點不好意思地說,之後想辦法摘了再還給他。
謝不琢輕輕敲了下坐墊,聞言,狹長的眼睫微瞥,朝她看來一眼,“奶奶沒和你說清楚?”
“什麼?”
“這是傳下來給謝家兒媳婦的,”謝不琢漫不經心地說,好像價值連城的一隻翡翠手鐲只不過是一張身份標籤,而後,聲調一頓,“還是說,你想反悔?”
這個“反悔”,彌月大概明白他指的是什麼。
就是,那個晚上,說過的“不打算讓這段婚姻結束”的話。也是這一刻,彌月才發覺,謝不琢那天可能並不是心血來潮,而是認真的。
她抿了抿唇,說,“不衝突。我只是覺得太貴了。有點無功不受祿的感覺,畢竟是我一直在接受你的幫助。”
謝不琢的眸色在聽到她說“不衝突”時稍緩,而後,輕笑了下,“彌月,你不欠我什麼。”
這句話背後的意味深長,彌月還沒能理解。
她暫時放棄了和手上的鐲子作鬥爭,恰在這時,聽見身旁謝不琢忽然開口,“要是覺得‘無功不受祿’,陪我去個地方吧。”
彌月有些微微驚訝,轉過頭。謝不琢與她對視,輕輕一挑眉。
和有的人相處很奇怪,會令你也不知不覺突破自己,做出反常舉動。
回過神來,彌月已經聽見自己輕聲答,“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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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不琢帶她去的地方是西郊一座山頂。因為晚宴上兩人都喝了酒,還是由司機駕車,開得不算快。
車窗降下來,夜風涼爽,呼呼地吹著,灌進車子裡,將頭髮吹亂。
彌月輕輕撫了一把,將半長不短的頭髮挽到耳後。
車子很快抵達目的地,距離山頂還有一小段路程,司機停在專門修建的平臺處等他們。
不過幾分鐘,兩個人就走到了山頂。
一路上來都十分荒涼,顯然這兒是個沒多少人知道的地方,但卻也是個絕佳觀景處,站在山頂,向下眺望,山谷深不見底,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