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時報》每一期正式出版之前都要把清樣送進宮裡讓劉禪御覽,當劉禪讀到牛嬸為了幫助朝廷渡過難關,用丈夫的救命藥錢買了國債,這種舍小家為大家的無私奉獻精神讓劉禪都為之震動。
這個時代不缺人才啊,再這樣發展下去,我這一千八百年的見識都不夠用了。
劉禪放下清樣,立刻宣韋忠賢覲見,要詳細問問這一篇人物通訊的情況。
韋忠賢萬萬沒想到一篇農婦的稿子居然引起了劉禪的注意,不由得緊張起來。
“這篇人物通訊寫得很好,這作者是誰?”
劉禪指著清樣上宣傳牛嬸的文章問道。
“回陛下,這是梓潼縣衙的投稿。”
韋忠賢小心地答道。
“基本事實都核實過了嗎?”
劉禪當然知道把救命的藥錢拿來買國債肯定是假的,不過為了宣傳的效果,適當誇大事實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過基本事實不能錯,比如牛嬸如果不是農婦,而是大地主家的太太那就不行了。
韋忠賢收了金條當然沒有派人去核實過,不過事到臨頭,只能硬著頭皮說核實過了,基本屬實。
韋忠賢還是不敢把話說得太滿,說了個模糊的基本屬實,以防萬一。
現在他有點後悔收了那根金條,有點被綁架上了馬齊賊船的感覺。
劉禪點點頭,相信了韋忠賢的話,畢竟也不算什麼大事,還是要信任手下辦事的人,總不能芝麻綠豆的事都讓粘杆處去查吧?成本上不允許。
劉禪看著清樣,思考了一會兒,整個御書房安靜得掉一根針都能聽見。
韋忠賢低著頭,背心的汗都溼了內衣。
“把這篇稿子放到第一版。”
“啊?奴婢遵旨。”
泥瑪,事情真的搞大了。
韋忠賢心裡暗暗叫苦,馬齊和韓寧這兩個人渣,給老子挖那麼大一個坑。
劉禪又對韋忠賢道:
“你下去後會同軍旗文工團的柳謹,讓文工團以牛嬸的事蹟為素材,搞一個宣傳節目出來,在全國巡迴演出,一定要做到感動人、激勵人,突出舍小家為大家的集體主義精神。”
韋忠賢顧不得汗流浹背,拿出紙筆記錄下劉禪的最高指示。
作完指示,劉禪揮手讓韋總編退下,嘴裡喃喃自語:
“梓潼這個韓士英有點東西”
。。。。。。
流經白帝城的長江水流湍急,一艘走舸正在順流而下,兩舷各八隻船槳也只是偶爾划動,並非作為動力,而只是協助尾舵讓高速航行的船隻保持船身穩定和前進方向。
走舸之上一名身著六百石文官官服的男子,抓緊了面前的女牆邊緣,顯得有點緊張,在他的身旁,一名屯長也不扶牆,用手指著沿江兩岸的峭壁,向青年文官介紹著什麼。
在走舸的船尾,一杆斜插的大旗正在迎風招展,三角形的旗幟上寫著“緝私”兩個大字,靠旗杆的一側還有一行小字寫著:大漢白帝城海關。
為了登計對東吳出口的皮紙數量,以進行補貼,劉禪下旨在漢吳邊境的白帝城設立海關。
白帝城海關定為六百石品級,隸屬於大司農,關長相當於是大司農的曹掾。
吳懿透過一番運作,讓孟光把在平準曹當平準令的吳歷平調擔任第一任白帝城海關關長。
吳懿覺得海關這個新衙門將來一定會成為重要的實權衙門,而吳歷想要以後在仕途上走得更順,也需要離開成都去邊疆歷練。
當今聖上既看重中央機關的履歷,也看重基層的工作經驗。
吳懿的想法是讓吳歷在白帝城海關幹上兩年,再找機會轉任永安都督區的軍職,有了地方軍職的履歷,吳歷五年內晉升為兩千石的省部級高階幹部是大有希望的。
永安都督陳到在接到了協助組建海關的旨意後,從水軍中抽出一個屯,又撥了幾艘半舊的軍艦,組成了海關的緝私隊。
這就算是海關掌握的唯一武裝了,這支水軍屯業務上歸海關指揮,但編制上仍然屬於永安都督區。
此刻行駛在江面上的這艘走舸就是緝私隊的巡邏艇。
新上任的吳歷為了顯示自己對緝私工作的重視,以及在水軍屯中樹立威信,壯著膽子登上了巡邏艇。
在風浪之中急馳的小船,劇烈顛簸的同時,一個接一個的浪頭打在船頭上,吳歷蒼白著臉強作鎮定:太上老君保佑,千萬別翻船餵了王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