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尋機。”黑夜中,謝祭叫他的名字,帶著恐慌:“不要。”
陸尋機停了下來,側頭蹭過他柔軟的耳垂,半晌輕輕釦了扣那緊閉的門:“別抗拒我。”
謝祭深吸了一口氣,咬著牙。
“……”
“陸尋機,我要死了,我不會原諒你。”謝祭咬牙恨恨的開口道:“老子又是什麼地方惹到你了?”
陸尋機滿頭的汗,也有些難受,卻沒放棄,他垂著眸,看著謝祭揚起的脖頸,急速滾動的喉結,俯下身輕咬了一口:“你答應過我十二點回來,答應過會愛我,你說了很多很多遍,但沒有一遍是真的。”
謝祭已經沒有了辯駁的力氣,只顧著出氣,隨著呼吸之間瘋狂湧入的冷氣竄入肺腑,企圖減輕一些灼人的疼痛。
“我以為,你說了那麼多遍,總會有那麼一刻,那麼一遍,是真的愛著我的。”陸尋機的指尖點在了謝祭的手腕處。
他很喜歡掌控謝祭的手腕,這裡有清晰的,沉穩有力的脈搏,好像能將謝祭的生死掌控在手裡,不會怕他消失,也不會怕他突然離開。
“我不就、晚回來了一點?”謝祭伸腳踹他,踩住他的腰胯,阻止他向前:“我以後注意時間還不行嗎?別來了,我真的痛,陸尋機,你別發瘋。”
陸尋機抿了抿唇,沒說話,豆大的汗水滴落下來,落在了謝祭的唇邊。
下一刻,冰涼的東西貼上了手腕處跳動的脈搏。
冰火兩重天的滋味並不好受,謝祭氣得恨了,一口咬了上去,凌亂之間也不知道咬了哪裡,更顧不上陸尋機疼不疼,總之下口不輕,口中都溢位了些許血腥味。
陸尋機連叫都不叫,反而輕笑了一聲。
謝祭:“……”
是了,陸尋機對疼痛上癮,有時候疼痛對於他來說,可能是最管用的催清劑。
那冰涼的鐵片從手腕處滑進了手心,謝祭還未來得及感受那東西到底是什麼。
下一刻,陸尋機與他十指相扣,將那鐵片摁進了柔軟的手心。
那鐵片應該是勳章之類,總之入手冰涼,有鋒利的邊角,夾在雙手之間,尖銳的邊角將兩人的手劃的鮮血淋漓。
鮮紅的血從掌縫之中湧出來,滴進地上的羊毛地毯之中,分不清到底是誰的血。
交融的不止是血。
陸尋機附在他耳邊落淚,淚水連珠串似的落在他耳朵上,謝祭恍惚之間甚至能聽到眼淚砸進發絲的聲音。
謝祭這一晚上真是什麼都見識了。
陸尋機還能有哭的這麼慘的時候。
他顧不得自己疼,抽出另一隻手擦陸尋機的臉,冰涼的一片。
“你到底、怎麼了?”謝祭見不得陸尋機哭,連忙用手在他臉上胡亂的抹:“別哭……我……對不起還不行?我都躺好任你這麼弄了,你倒哭上了。”
“謝祭,你沒在乎過我。”陸尋機抱著他,低頭找他的眼睛:“我恨死你了。”
“……”謝祭有種被倒反天罡的感覺。
“到底要怎麼樣,你才能屬於我?到底要怎麼樣,你才能愛我?謝祭,你欺負我。”
謝祭動了動手指,解釋道:“我沒有不在乎你,只是今天晚上有點別的事情。”
“可我找你也有事。”陸尋機語氣淡淡:“你安撫牧堯的時候,會有哪怕一秒鐘想起我昨天跟你說的話嗎?”
謝祭愣了一下,有點不舒服的動了動:“我們非要這麼說話嗎,你先出去行嗎。”
“我說我也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你。”陸尋機沒動,鬆開了死死摁著謝祭的手,那塊沾著血色的鐵片終於掉在地毯上,發出咚的一聲。
謝祭皺眉:“什麼東西?”
“爵位勳章。”陸尋機抱著他:“參加指揮官的考核,面見皇室,求來的爵位,你的爵位,今天是我的生日,我本來想在今天結束之前,給你的。”
“但是你沒遵守跟我的承諾,在今天結束之前,我的公主沒回到我的懷抱裡。我討厭牧堯,討厭錦裡,討厭季時,討厭能把你的目光從我身上分走的任何人,討厭到偶爾會起一點殺心。”
謝祭:“……?”
那倒也不必。
“你的愛是我的韁繩,謝祭,我不想瘋。”
謝祭仰著脖頸,陽臺的窗戶沒有關上,有夜風吹進來,薄紗似的窗簾被清風帶起,在夜色下起舞。
月色很明亮,謝祭聽到心跳,很強烈的心跳,不知道是誰的,亦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