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卻彷彿有一雙無形的手在推著他前進。
他伸出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掌,覺得這是自己,又不是。
“言先生睡不著?”謝雲手中端了碗熱茶緩緩走了過來。
言青豫抬眸看她,又看了一眼她手中冒著騰騰熱氣的茶水,忍不住笑了:“我是睡不著,所以才喝酒,你呢?睡不著還喝茶?”
謝雲聞言微微勾唇,將碗中的茶水倒在了地上,將碗伸了過去,道:“給我也倒些吧。”
兩人一起碰了杯,謝雲見他心情有些低落,知道時機不錯,便開口問道:“先生也因雪妍之事擔憂?”
言青豫淡淡道:“如何能不擔憂?如今她命懸一線,聽聞太傅知道訊息後也病倒了。”
一個是看著長大、如同妹妹般的姑娘,一個是自己的恩師,太傅府兩次陷入危機,第一次他拼著得罪皇帝也要進宮求情,這一次……他又會如何呢……
謝雲看不透此人,她看向天上的月,覺得此人就如此月,清俊雅緻,品之有味望之可嘆,有種霽月光風般的氣質,偏對誰都不假辭色。但每每見他與師雪妍在一處,那股子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氣勢仿被收了起來,變得溫潤,不再有稜角。
他真的會是害雪妍的孤衍氏逆黨?
謝雲忽然有些不確定,便試探性地說道:“難怪今日蓁將軍如此激烈,原是為了雪妍的事……”她見言青豫望向自己,忙解釋道:“我也是聽學生們說了幾句,說是你們二人因雪妍起了爭執,具體的也沒人說得清楚,便也想來問問。”
言青豫沉吟良久,才道:“沒什麼,蓁將軍認為我是孤衍氏逆黨,想讓我交出解藥。”
謝雲心頭微微一驚,沒想到他會自己說出來,她佯裝鎮定,隨口接道:“那言先生是嗎?”
言青豫平靜地回問道:“你覺得我是嗎?”
謝雲蹙眉,半晌後搖了搖頭,道:“先生若是孤衍氏逆黨,為何會辭去少師一職?在朝中豈不更方便?”
言青豫卻淡淡一笑,沒有說話,只舉杯一口飲下,後乾脆將壺中的酒往嘴裡灌,謝雲知道他酒量不行,這樣的喝法到不用她灌都會醉,她等的便是言青豫醉倒的那一刻。
不多時,言青豫的臉果然如抹了胭脂,連帶著雙眸,紅的通透。
“謝雲。”他低低喚了一聲,將謝雲叫得一愣,他很少會直接叫她名字,不由回過頭去,見他歪歪扭扭站了起來,坐到了她旁邊,將臉湊近她,仔細打量了起來。
謝雲的身子頓時向後靠了靠,面上也似像喝了酒般紅了一片。
“你很像一個人……”他側頭繼續打量她,口中低聲喃喃道:“但你不是她……”
他倒在桌上,頭枕著自己的手臂,似嘆似咽地輕道:“你為何不是……阿檸……回去……一起……”
謝雲心情頗為複雜地看著他良久,終是忍不住伸出手指觸到了他的臉。
一人的指尖微涼,另一人卻滾燙得嚇人。
她竟覺得有什麼從指尖處傳了過來,流淌四肢百骸,最後匯聚在心口。
有微微的疼痛。
她緩緩收回手,猶豫再三,將自己的披風解了下來披在了他的身上,最後嘆了一聲,起身環顧四周後,走進了他的書房。
言青豫的書房也不是什麼禁地,她與師雪妍都來過許多次,只不過這樣細細的看來,還是第一次。若言青豫是孤衍氏逆黨,當真會把如此重要的東西藏在這種地方?難道不怕被發現?
她忽然有些猶豫,猜想到,或許最危險的地方往往會被人遺漏。她先走到了他的桌前仔細檢視了一番,隨即將他屋中的東西都查了個遍,也未曾發現有什麼可疑之物。
難道他真的不是孤衍氏逆黨?
謝雲見搜尋已久依然一無所獲便想著再冒險去他身上找找線索,沒想到剛出門時候腦中忽然靈光一閃,似是想到了什麼,便折返了回去,徑直走到了他在屋中掛的一幅畫前。
這是一幅山水畫,但畫中的山水深淺不一,有的地方濃墨揮灑,有的地方淡墨點染,不像是畫技原因,而是故意為之。她將這幅畫掀了起來,見牆面並無何機關,一時也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判斷失誤。隨即伸出手輕撫這幅畫,從上到下每一處,卻無任何發現。
她正想收手離開,那幅畫卻掉了下來,她趕忙伸手按住,卻在機緣巧合之下碰到了牆面的機關。她忙將那幅畫掛了回去,將有濃墨揮灑之處挨個按了一遍,牆面便開始往回縮,直至露出一個地道來。
她趕忙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