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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白羨魚的話不無道理，但葉嬌道：“你聽說過燈下黑嗎？越是看起來亮堂的地方，越容易被人鑽空子。眼下吐蕃使團進京一個月，聖上遲遲沒有召見，可不能在咱們這兒出什麼紕漏。”

&esp;&esp;不召見，要麼是聖上太忙，要麼是朝廷對於是否要和談，還拿不定主意。

&esp;&esp;葉嬌想了想上次見皇帝時，他一面吃茶一面饒有興致跟她聊天的樣子，篤定皇帝不太忙。

&esp;&esp;她雖然不太懂朝事，但她總能感覺到對方的心情。

&esp;&esp;皇帝的心情是：因為閻季德而憤怒，因為李策而憋悶，因為她救李策而欣慰，還有些莫名其妙的惋惜。

&esp;&esp;不知在惋惜什麼。

&esp;&esp;“成吧，”聽葉嬌這麼說，背靠桌案翹起二郎腿的白羨魚道，“把我的得力干將林鏡也抽調給你。”

&esp;&esp;什麼得力干將，是因為偷過他的錢，打了一頓差點逐出武侯鋪的小武侯罷了。

&esp;&esp;林鏡正在守門，聞言立刻站直，眼珠不敢亂看，但是一瞬間汗流浹背。

&esp;&esp;把他……抽調給葉武侯長嗎？

&esp;&esp;葉武侯長會要他嗎？

&esp;&esp;林鏡對白羨魚的這個提議心生感激，又充滿忐忑，不知葉嬌會怎麼說。

&esp;&esp;終於，漫長的等待後，葉嬌悅耳的聲音響起。

&esp;&esp;“好啊，不過我的人可不守門。林鏡，你過來，我給你排個班兒去巡大學習巷，薪俸加倍。”

&esp;&esp;林鏡身體僵硬，下意識挪動雙腿進屋，低垂著頭，過了很久，才發覺自己忘記呼吸，胸膛憋得快要炸開。

&esp;&esp;他從未聽人這麼喊過他的名字，飽滿溫和，承載著信任和責任。這是知遇之恩，是寒夜中送給他的一盆炭火。

&esp;&esp;“瞧你那出息！”白羨魚把林鏡的慌亂看在眼裡，冷哼一聲起身，“好好做事，別犯渾。”

&esp;&esp;“謝白隊長！”林鏡單膝下跪，恭送白羨魚。

&esp;&esp;他不怪白羨魚曾經打他。做錯了事，捱打是應該的。他也不怨恨白羨魚的輕視慢待。從出生起，他們就在兩個世界。

&esp;&esp;他只是真的很激動，恨不得肝腦塗地，來報恩情。

&esp;&esp;“第一件事，”葉嬌等他起身，喚他道，“去大學習巷的路上，拐到兵部府衙，幫我給哥哥帶句話。”

&esp;&esp;她眯著眼笑道：“這是假公濟私，你可別告訴別人。”

&esp;&esp;林鏡連忙說不會，緊張的心也漸漸鬆弛。

&esp;&esp;葉嬌笑著開啟卷冊，毛筆梢點著自己的額頭，正色道：“好了，現在來看看，怎麼給你排班。”

&esp;&esp;葉長庚懷疑自己在葉嬌的監視之下。

&esp;&esp;傍晚他原本要等放衙後跟同僚吃飯，葉嬌讓人捎話來，說家裡做了他的飯；第二日他正跟人高談闊論，昨天那個瘦瘦的小武侯又來了，提醒葉長庚說，明日是葉夫人的生辰，記得今日要備禮物；第三日當然提醒回去給母親過生辰；第四日總沒事了吧，葉嬌又派那個小武侯來，說她想吃西市的醬豬腳，請哥哥回家時帶上。

&esp;&esp;還特意囑咐說：“多加一勺黃豆。”

&esp;&esp;葉長庚抱著胳膊搖頭。

&esp;&esp;兵部可比西市遠多了，有這個來提醒的功夫，小武侯就買兩回豬蹄了。

&esp;&esp;葉嬌的心思他明白，就是要讓他放衙就回家，別在外面吃喝。

&esp;&esp;可葉長庚今天憋不住了。

&esp;&esp;他是風風光光從北地回來的，想請他吃飯的人排成了長隊。

&esp;&esp;不熟絡的人他不搭理，但幾個書院裡的朋友已經約了他好幾次，想去大學習巷吃烤全羊。再拒絕下去，難免被人說是因為青雲直上，看輕舊人。

&esp;&esp;他把送訊息的林鏡拉到一邊，塞給林鏡一塊碎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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