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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別走……
&esp;&esp;夜色掩護下,她的聲音有些委屈,有些感激,還有些眷戀不捨。
&esp;&esp;“我該去睡了。”葉長庚狠下心,溫聲道。
&esp;&esp;裴茉仍舊抱著他的手臂,像抱著一根救命稻草,更像抱著她全部的希翼、心願和溫暖。
&esp;&esp;“我喜歡你。”她認真道。
&esp;&esp;這是她的告白。
&esp;&esp;希望這句話可以把他留下。
&esp;&esp;……
&esp;&esp; 意亂情迷
&esp;&esp;這是葉長庚第一次聽到如此鄭重的表白。
&esp;&esp;來自他新婚燕爾的妻子。
&esp;&esp;他八抬大轎把裴茉娶進門。
&esp;&esp;新婚之夜的青廬,他們魚水交歡,在熱汗淋漓中完成最親密的事。
&esp;&esp;可他們從未對對方說過喜歡。
&esp;&esp;他不喜歡撒謊,裴茉更是小心謹慎。
&esp;&esp;葉長庚沉默以對。
&esp;&esp;他的目光落在她臉上,那些在月光下蔓延的淚水,需要幫她擦掉嗎?
&esp;&esp;裴茉沒有等來答案。她緩緩睜開眼睛,視線與葉長庚的眼神撞在一起。
&esp;&esp;他眼眸清亮,黑白分明的眸子像是陣列在棋盤上的棋子,帶著一點行伍之人的肅殺之氣。
&esp;&esp;是她錯了,她不該這麼不知羞恥地表白。
&esp;&esp;她從一開始就該知道,他不喜歡自己。
&esp;&esp;他娶她,只是因為她是裴氏女。
&esp;&esp;裴茉小心地鬆開葉長庚的手臂,給自己保留一點點尊嚴,卻聽到了葉長庚的回答。
&esp;&esp;“嗯。”
&esp;&esp;他說嗯,他收到了她的愛意。
&esp;&esp;裴茉的眼睛亮了亮,像月光照進去,透著柔和恬靜的美。她抿唇露出淺笑,卻又聽葉長庚道:“你既然說喜歡我,那麼你忠於誰?”
&esp;&esp;笑容僵在裴茉臉上。
&esp;&esp;葉長庚的笑容有些冷,像掛著冰霜的松柏:“不然你告訴我,太子妃給你的信裡,說些什麼?或者你出嫁時,族長說些什麼?”
&esp;&esp;裴茉收回膝蓋,微微蜷縮。
&esp;&esp;太子妃的信?族長的話?
&esp;&esp;族長讓她做奸細,讓她有必要的時候,可以殺人。若她敢把這些告訴葉長庚,那麼裴氏和安國公府,此時便要翻臉。
&esp;&esp;“所以……”見她緘口不言,葉長庚道,“你忠於裴氏。那你的喜歡,有多少分量?”
&esp;&esp;他的聲音不大,卻句句錐心。
&esp;&esp;“我不忠於裴氏,”裴茉按著床板,勉強坐起身,仰頭看著葉長庚,倔強道,“我不忠於任何人。我忠於我自己。”
&esp;&esp;“你自己?”葉長庚有些意外,又覺得她這話實在可笑。
&esp;&esp;女人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自古至今,有從自己、忠於自己的嗎?
&esp;&esp;“我忠於我自己,”即便被拒絕了心意,裴茉卻仍舊堅定,絲毫沒有違心討好葉長庚的意思,“我的心意,我的原則,我的道路,這些最重要。”
&esp;&esp;她病得厲害,聲音虛弱,說到中間,甚至還有些斷斷續續的喘息。可她的聲音又是堅定的,像一棵風裡雨裡仰著頭的樹苗,沒有屈服的打算。
&esp;&esp;這個姑娘,跟葉長庚以前認識的那些不一樣。
&esp;&esp;讓他煩悶無奈,又忍不住想多說幾句,想看看她那小腦瓜裡,到底藏著什麼奇怪的道理。
&esp;&esp;葉長庚要出言譏諷,裴茉已經再次蹙緊眉頭,同時雙手按緊肚子,彎下腰。
&esp;&esp;“又疼了?”話說出口,葉長庚就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