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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話音未落,一根手指戳在僕婦額頭,生痛。
&esp;&esp;葉柔的新丫頭風兒咄咄逼人地罵:“不好好做事,打聽主子幹什麼?小姐每日都要看賬管錢,你以為安國公府的錢,是大風颳來的?我看乾脆這個月就停了你的月銀,叫你吃飽了撐的天天沒事幹!”
&esp;&esp;僕婦被罵得一聲不吭,一面認錯一面跑。
&esp;&esp;風兒追了好幾步繼續罵:“咱們府裡喜事將近,你們一個個的不知道打起精神,別出去丟人。倒愈發不懂規矩了!都該揍一頓!”
&esp;&esp;下人被罵得噤若寒蟬,再不敢亂闖亂問。
&esp;&esp;真是奇了怪了,二小姐煉丹鍛刀炸房子胡作非為,夫人給她一個乖順愛哭的貼身丫頭;大小姐性子柔軟,從夫家回來後,夫人又給她一個暴脾氣的丫頭。
&esp;&esp;也不知道兩位小姐跟自己的貼身丫頭,合不合得來。
&esp;&esp;不管下人們怎麼想,半開的窗欞下,葉柔正在凝神刺繡。
&esp;&esp;葉嬌畫的圖並不難繡,難的是需要琢磨出皇家用物的恢宏大氣,不能露怯。
&esp;&esp;快馬前往黃河渡口,再順流直下,過一日靠岸上馬。總共不過三日,也便到達晉州。
&esp;&esp;李策帶來的人並不多,除了幾位隨從,一位御史,便只有太子特地調給他的胡稼。
&esp;&esp;胡稼三十出頭,個子有些矮,五官長得有些擠,這讓他看起來不夠俊朗。但這人能說會道,喜歡逗別人笑,對著一隻螞蟻都能嘮叨半天。
&esp;&esp;三日的行程中,燕雲被他煩得寧肯跟船伕擠在一起,都不住客艙。
&esp;&esp;但偏偏胡稼這個人,必不可少。
&esp;&esp;因為葉嬌就任兵部庫部司郎中,便是因為胡稼調離,空出了這個位置。
&esp;&esp;所以有關臂張弩的事,胡稼非常瞭解。
&esp;&esp;御史姓林,單名一個清字。
&esp;&esp;林清來到晉州,都是因為在朝堂上質疑李策因為葉嬌的緣故,不會秉公辦案。
&esp;&esp;身為御史,他吵架沒輸過,運氣沒好過。
&esp;&esp;李璋派他來,似乎絲毫不在乎他會不會被李策為難。
&esp;&esp;表面上,李策說話溫和有禮,辦事滴水不漏。但林清總覺得,李策很可能會公報私仇。
&esp;&esp;比如有一次河面上起大風,船身劇烈搖晃,林清抱著桅杆,險些掉進水裡去。他呼喊救命,結果李策跑得比他都快,看起來比他都怕死,也盼著他死。
&esp;&esp;脫險後,林清當面就質疑李策:“楚王遇險,竟然不救老臣性命嗎?”
&esp;&esp;李策放下手中的碗筷,鄭重道:“你我前往晉州,查問兵器,安撫百姓。死了一個,另一個還能辦事。若都死了,朝廷還需要再派人來。一來一回,就誤了日子,耽誤春耕。本王以為,你我的性命,都不如春耕重要,不如晉州安定重要。”
&esp;&esp;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
&esp;&esp;“還有,”可能是想把林清氣死,李策又補充道,“林御史已有一妻一妾,本王還沒有婚娶呢。現在死,太可惜。”
&esp;&esp;林御史臉色發紅大口喘氣。
&esp;&esp;李策拿起筷子,又想起了什麼,面帶笑意,眼含憧憬道:“不過再有二十三天,本王就要成婚了。”
&esp;&esp;所以更不能死。
&esp;&esp;李策看著京都的方向,心中溫暖。
&esp;&esp;他若死了,嬌嬌怎麼辦?
&esp;&esp;……
&esp;&esp; 葉嬌哭了
&esp;&esp;馬車撞進長安城尚未散開的夜霧,在一盞盞燈籠照亮的光暈中,緩緩前行。
&esp;&esp;大唐京都,起身最早的不光有食肆夥計、販夫走卒,還有上朝官員。
&esp;&esp;他們佩戴遠遊冠或者進賢冠,內穿白紗中單,外披絳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