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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不過這回他應該不會捱打了。
&esp;&esp;他都快二十了,而且這回又立了功。
&esp;&esp;白羨魚小心翼翼,推開書房的門,恭謹地站立,不敢看白泛兮的臉色,恭聲道:“父親大人,您回來了。”
&esp;&esp;管家掩門出去,白羨魚抬頭,見白泛兮坐在條案後,臉色發青。
&esp;&esp;發生什麼了?
&esp;&esp;白羨魚趕緊道:“父親,兒子剛剛得到訊息,聖上這回召您回來,是要您就任禁軍統領。從今往後,您就是十萬禁軍統領,維護京都了!”
&esp;&esp;回答白羨魚的,只有沉沉的兩個字:“掌嘴。”
&esp;&esp;掌嘴,自扇耳光,對男人來說,這是比杖責還要屈辱的懲罰。
&esp;&esp;“父親!”白羨魚急急道,“兒子做錯了什麼?”
&esp;&esp;白泛兮從條案後走出來,一步步走近白羨魚,抬腳踹向他的肩頭,把他踹倒在地。
&esp;&esp;“做錯了什麼?”白泛兮厲聲道,“你依附太子,參與黨爭,罪不容誅!”
&esp;&esp;……
&esp;&esp; 李策怕死
&esp;&esp;白羨魚不敢起身。
&esp;&esp;原先父親讓他掌嘴時,他已經下意識跪地。此時又被踹倒,只敢端正地跪好,滿臉土色。
&esp;&esp;“兒子並非依附太子,”白羨魚懇切地解釋道,“朝中早有人上書,說您暮年將至,即便壯志雄心,也無法繼續衛護劍南道。聖上有意讓您致仕歸鄉,若不是太子殿下……”
&esp;&esp;“若不是他,”儘管刻意壓低聲音,白泛兮說出的每句話,還是震動白羨魚的耳膜,“你爹我就老死在劍南道了!也不用被你小子插上一刀,好好的,回來蹚渾水!”
&esp;&esp;“這怎麼是渾水呢?”白羨魚大惑不解道,“禁軍統領,是為國效忠的差事。您在劍南道多年,也從未叫過苦,腹誹過聖上的安排啊。”
&esp;&esp;白泛兮被氣得吐氣都不均勻,像被人勒住了喉嚨。
&esp;&esp;他怎麼生出這麼個傻兒子?
&esp;&esp;皇帝病重之時冊立太子,若他一心傳位,隨後便會為太子掃除一切障礙。包括某些權重的皇子,某些不服太子的朝臣,某些心懷不軌的宗親。
&esp;&esp;這種情況下,難免要有人被貶被誅、被牽連下獄。
&esp;&esp;而若皇帝只是試探太子,心思未定,朝局將更加混亂。其餘皇子蠢蠢欲動,為了奪嫡,各種齷齪手段都會用盡。
&esp;&esp;無論如何,獨善其身比捲入洪流要安全得多。
&esp;&esp;偏偏白羨魚主動接近太子,尋得好處。如今京都人人都會以為,他白泛兮是個見風使舵、奉承攀附的勢利小人。
&esp;&esp;白泛兮越想越氣,又知隔牆有耳,有些話只能自己想明白,無論他說多少次,兒子都入不了心。
&esp;&esp;更或者,“心”這種東西,自己的一雙兒女根本就沒有長。
&esp;&esp;只有白羨魚自己跌一跤,才明白做父母的苦心。
&esp;&esp;想到此處,白泛兮忽然舉起手。白羨魚以為自己又要捱打,眼睛下意識眨著,人就要往後躲。
&esp;&esp;白泛兮卻只是拽正他歪斜的衣領,好讓兒子不那麼狼狽,繼而沉聲道:“從今日起,你做好武候長的差事,不準再去東宮,私會太子。”
&esp;&esp;白羨魚心裡不服氣,嘴上卻只敢答應。
&esp;&esp;“父親,”他問道,“您用過晚飯嗎?家裡還跟以前一樣,過午不食。兒子去喚廚子起來,給您燒幾個菜吧?”
&esp;&esp;“不用了。”白泛兮擺手道,“旅途疲乏,去燒水吧。”
&esp;&esp;這是要沐浴。白羨魚連忙答應,離開書房時,他提走了自己帶來的食匣。
&esp;&esp;白泛兮的目光在食匣上一掠而過,注意到匣頂獨特的陰刻紋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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