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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嚴從錚總能把對別人來說很重要的事,輕描淡寫說出來,以減輕她的心理負擔。
&esp;&esp;明明不是不方便,而是若誤了時辰,就根本出不了宮。
&esp;&esp;“這塊腰牌你拿著,”他似乎唯恐被拒絕,語速比平時快,“把這個交給禁軍,他們就會帶你出去。”
&esp;&esp;葉嬌沒有拒絕。
&esp;&esp;“多謝啦!”她眯著眼笑,桃花眼中盛滿對友人的感激。
&esp;&esp;嚴從錚離開時,太子李璋故意走回政事堂,沒有打招呼。
&esp;&esp;不必要的事,他不屑於做。
&esp;&esp;奏摺全部批閱過,桌案上的文書也碼放整齊,帶來的書看完一整遍,李璋站起身,準備離開。
&esp;&esp;目光掠過偏殿,見葉嬌的上司,兵部尚書宋守節到了。
&esp;&esp;宋尚書在那裡大發雷霆,似乎是責罵葉嬌。
&esp;&esp;李璋饒有興致地露出笑容,走出門。
&esp;&esp;別人吃癟他不感興趣,但是葉嬌捱罵,有必要去聽聽。
&esp;&esp;宋守節的罵聲很悅耳。
&esp;&esp;“葉郎中你這麼固執,是恃寵而驕,不懂兵部的規矩!”
&esp;&esp;恃寵而驕,這個詞語倒是很適合她。
&esp;&esp;李璋看向窗內,見葉嬌小小的身子站得筆直,回嘴道:“大人您如果那麼做,就是公私混淆,不懂大唐的王法。”
&esp;&esp;宋守節倒吸一口氣,險些昏過去。
&esp;&esp;他氣得大喊道:“葉羲是你的父親,本官不過是叫你去求他一件事,怎麼就假公濟私了?葉郎中,你這種態度,言官可參你不孝!”
&esp;&esp;宋守節負氣而去,邁過門欄時,險些摔倒。
&esp;&esp;雖然李璋就站在門外,卻沒有伸手扶。
&esp;&esp;宋守節看到李璋,表情不自在地簡單一禮,便快步而去。
&esp;&esp;偏殿早已沒有旁人,只有葉嬌站在原地。
&esp;&esp;春日午後的光芒晃入她眼中,那裡似乎有一潭漸漸聚集的淺水。
&esp;&esp;李璋的手指慢慢握緊。
&esp;&esp;她……哭了嗎?
&esp;&esp;……
&esp;&esp; 命喪黃泉
&esp;&esp;有很長時間,葉嬌都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esp;&esp;若不是湧入殿內的風,慌亂地掀起她的衣袖,李璋簡直都要懷疑那裡是一尊雕像。
&esp;&esp;李璋沒有說話,也沒有離開。
&esp;&esp;他就站在殿門旁窄小的陰影內,打量不遠處的身影。
&esp;&esp;葉嬌攥著拳頭,想要發火,卻無處可發。眼中漸漸蓄滿淚水,神情委屈,吸了吸鼻子,似乎要出門,卻忽然轉過身拿起毛筆。
&esp;&esp;書架側面貼著一張白紙,葉嬌揮動毛筆,三兩下畫出一個人像。
&esp;&esp;線條簡潔。稀疏的頭髮,寬臉高顴骨,臉上還有個大痦子。
&esp;&esp;很明顯,那是宋守節的臉。
&esp;&esp;她要做什麼?
&esp;&esp;用針扎著對方的畫像洩憤嗎?女人就喜歡這些,以為做個小人寫上生辰,扎一紮,罵一罵,就能左右對方的生死。
&esp;&esp;看來葉嬌也是這樣,愚蠢可笑。
&esp;&esp;李璋輕哼一聲,便準備轉身,卻見葉嬌抬手撕下那張紙,仔細疊好,放在鼻子上。
&esp;&esp;巨大的擤鼻子聲響徹大殿。
&esp;&esp;葉嬌用那張畫著她上司頭像的紙,心滿意足地擤了個鼻涕。然後像是終於報復到對方,笑起來。
&esp;&esp;她的臉頰和鼻頭都有些紅,臉上的表情仍舊委屈,可清澈明亮的桃花眼卻是笑著的。
&esp;&esp;短暫的驚怔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