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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或許,他們在御前侍疾吧。
&esp;&esp;不知道聖上怎麼樣了,他知道這裡的爭吵嗎?
&esp;&esp;他那句話迴盪在葉嬌心中,久久不能平靜。
&esp;&esp;——“所以政事堂、大理寺和兵部,是要合謀絞死朕的嫡子嗎?”
&esp;&esp;不是的。
&esp;&esp;葉嬌目光堅毅,緊握拳頭,手臂緊貼衣袖,觸碰裡面的金牌。
&esp;&esp;如果太子無罪,當還他清白。
&esp;&esp;她雖然厭惡太子那個人,但是非公正,她分得清楚明白。
&esp;&esp;“請你一定要……”葉嬌看著錯綜複雜又氣勢磅礴的重簷廡殿頂,在心中默默祈求,“一定要活下去。”
&esp;&esp;你是大唐的皇帝,是和善的家翁,是能夠震懾魑魅魍魎的君主。
&esp;&esp;還是……給過我溫暖關照和信任的長輩。
&esp;&esp;東宮內,六皇子李璨坐在一架鞦韆上,頭靠鞦韆繩,輕輕晃動。
&esp;&esp;“瞧瞧,連三師都不敢來了,涼薄得很。”
&esp;&esp;一雙細長的丹鳳眼瞧著臉色冰冷的李璋,語含奚落。
&esp;&esp;“父皇重病,你還有心在此盪鞦韆。”李璋輕聲嘆息,雖然神情漸漸柔和,站姿卻很僵硬。
&esp;&esp;李璨鬱郁道:“皇室侍疾,但母后說人太多,過於嘈雜,把我趕出來了。其實我安靜得很。嘈雜的是你那個親兄弟,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也不帶塊帕子,把地板弄得黏糊糊的,噁心得很。”
&esp;&esp;親兄弟,自然是指一母同胞的趙王李璟。
&esp;&esp;想到他那一副沒出息的樣子,李璋便微微皺眉。
&esp;&esp;“五弟是真心盼著聖上好轉。”
&esp;&esp;“我也盼著,”李璨這句話很真誠,“這會兒聖上如果駕崩,皇位可就是李琛的了。等他繼位,先弄死你,再弄死我,最後割讓隴右道送給格桑梅朵。大唐完蛋!”
&esp;&esp;隴右道在吐蕃以北,綠洲遍佈、物產豐富,是大唐和西域諸國通商的要道,也一直是吐蕃覬覦的國土。
&esp;&esp;雖然是天大的事,但李璨說得很輕鬆。
&esp;&esp;“好在——”他微微停頓,腳踩地面後退幾步,再抬起雙腿,鞦韆晃晃悠悠,把他送往高處,又蕩下來。
&esp;&esp;也不知他用了什麼法門兒,蕩了許久,鞦韆還沒有停下。
&esp;&esp;他在風中,有些散亂的頭髮飄蕩著,眉眼含笑,緩緩道:“好在,今日朝堂上,葉小郎中質疑大理寺,鬧了一通,最終李琛答應,明日公審。”
&esp;&esp;大唐朝廷“郎中”一職的官員有很多,但是姓葉,又最小的,只有葉嬌。
&esp;&esp;李璋神情微動,原本看著李璨的目光,轉移到一邊。
&esp;&esp;李璨看著他的神情,從鞦韆上跳起來,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esp;&esp;“我一直覺得,傅明燭很蠢。”
&esp;&esp;“什麼?”李璋回過神來,問道。
&esp;&esp;“沒什麼。”李璨抬腳向外走去,道,“我先走了,再待下去,二哥就得給我趕製衣服,再做個大浴盆。我討厭穿別人的衣服,也討厭用別人用過的東西。而且我泡澡需要花瓣,你們東宮,估計花也不多。”
&esp;&esp;李璋明白他的意思,點頭道:“外面的事,勞你費心。”
&esp;&esp;李璨輕笑一聲。
&esp;&esp;他揚長而去,過了半刻,兩隊禁軍到達東宮門外,還算恭敬地開口道:“皇后娘娘有令,聖上重病,皇室宗親除了在宮中侍疾者,不準出門半步。”
&esp;&esp;這是奪權前的滾滾烏雲,橫在東宮頭頂。
&esp;&esp;晉州的雨停了,烏雲卻還凝聚在空中,久久不肯散去。
&esp;&esp;葉長庚翻身下馬,邁過被雨水沖洗乾淨的門欄,步入李策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