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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只是沒想到陰差陽錯,今日回來的王遷山弄出了祥雲,而李策也因為此事,免於受罰。
&esp;&esp;葉嬌心中再添一層沉重。
&esp;&esp;到底是誰,更換了雕刻挑簷的木頭?
&esp;&esp;祭典上發生的事,她還要詳細查一查。
&esp;&esp;今年的祭典對皇帝來說,是圓滿的。
&esp;&esp;雖然挑簷掉落,但是太常寺的人說了,這是神的試探。再加上有祥雲臨於京都之上,乃大吉之兆,皇帝簡直想把自己比作堯舜那樣的明君,著書立傳名揚後世。
&esp;&esp;但是那些朝臣都在休沐,也全都沒眼力見,不知道求旨進宮美言幾句。想聽好聽的,只能在後宮多轉轉。
&esp;&esp;他的嬪妃們,每個人的嘴上都像抹了蜜。
&esp;&esp;“聖上仁德,感天動地。”
&esp;&esp;“哎喲,明年祭天,聖上能不能也帶臣妾去?臣妾也想看。”
&esp;&esp;“讓臣妾蹭蹭聖上,沾點喜氣。”
&esp;&esp;蹭著蹭著,皇帝就決定留宿白昭儀處。
&esp;&esp;晚上意猶未盡尚未睡去時,白昭儀再次求皇帝講講祭天的事。講到最後,白昭儀忽然掉下一滴淚。
&esp;&esp;淚水落在皇帝胸口,燙燙的。
&esp;&esp;“怎麼了?”皇帝問。
&esp;&esp;白昭儀泫然欲泣道:“別的人都是歡喜祥瑞降臨,但臣妾卻感動聖上父子親情。挑簷掉落時,楚王和晉王都去救護聖上。特別是晉王殿下,要知道人下意識都是要躲避的,他卻寧願自己砸傷,也要護著聖上。臣妾實在又感動,又感激。”
&esp;&esp;皇帝輕輕拍了拍白昭儀的薄肩,笑她道:“人倫親情,原是應該,這也值得你落淚?”
&esp;&esp;雖然語含不屑,但是這個晚上,皇帝醒了好幾次。這兩日他一直激動祥瑞的事,忽略了挑簷掉落的險情,也忽略了晉王和楚王的孝心。
&esp;&esp;皇帝在夜色裡起身,輕輕撩起錦被,下床踱步。
&esp;&esp;燭光之下,皇帝的神情時而慎重,時而又欣慰快意。
&esp;&esp;過了一會兒,他感慨道:“原是朕誤會了他,不能因為一件羊皮襖,就認為他殘忍薄情。”
&esp;&esp;想到這裡,皇帝的神情歸於平和,帶著大事已決的安心,回到被窩。睡夢中的白昭儀翻了個身,一條細膩的長腿,搭在皇帝腰上。
&esp;&esp;皇帝微微蹙眉,把她的腿掀下去。
&esp;&esp;他的身子骨已經不如年輕時候,經不起壓了。就算是美人大腿,也不行。
&esp;&esp;“羊皮襖……”
&esp;&esp;晉王李璋面前放著一本開啟的書,俊朗的五官在宮燈的照耀下,露出山川崢嶸的力量感。
&esp;&esp;他細細咂摸這幾個字,低垂的眼角沒有看向對面坐著的人。
&esp;&esp;而白羨魚卻有些緊張地攥緊手指道:“是這樣,我姐親口說的。”
&esp;&esp;白羨魚的姐姐,便是白昭儀。
&esp;&esp;他繼續道:“姐姐說聖上夜裡自言自語,說因為羊皮襖的事,誤會了殿下。卑職想來想去,恐怕這便是之前那事的原因。”
&esp;&esp;那事,指的是皇帝中止冊封太子的事。
&esp;&esp;李璋沉沉點頭,把面前的書冊合上,笑了笑道:“弄明白原因,也便好了。多謝你,也多謝昭儀娘娘。”
&esp;&esp;白羨魚有些受寵若驚地搖頭,刻意豪爽地笑道:“殿下太客氣了,以後有卑職能效力的事,請殿下儘管吩咐。”
&esp;&esp;他說著便起身,躬身道:“卑職不再打擾,這便告退。”
&esp;&esp;“白隊長,”李璋對他抬手,眼中噙著幾分真誠,問道,“禁軍裡,你喜歡哪個職位?”
&esp;&esp;白羨魚愣在原地,一隻手扶著橫刀,笑得唇角向兩邊咧開,回答道:“卑職聽從殿下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