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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白羨魚有些懷疑,馮劫藏在身後的手裡,握著木棍。
&esp;&esp;時間緊迫,可他說了許多廢話,最重要的話,始終沒有說出口。
&esp;&esp;“武候長,”分別在即,葉柔轉過身,突然問,“你年紀不小了吧?怎麼沒有娶妻呢?”
&esp;&esp;“我……”白羨魚眼神躲閃。
&esp;&esp;“你認識陳祭酒家的小姐嗎?”葉柔含笑道,“前些日子她跟我聊起,說她對你……”
&esp;&esp;“柔姐!”白羨魚打斷葉柔的話,快速道,“我不喜歡什麼陳祭酒家的小姐,我也不喜歡鄭太保家那個,不喜歡太常卿的孫女,不喜歡那些人說的任何親事,不喜歡這世上除了你之外的,所有人。”
&esp;&esp;他身姿筆直地站著,沒有穿大氅,紅黑相間的武候服緊貼在健碩的身體上,流動著熱氣騰騰的氣息。
&esp;&esp;長安城肆意自在、囂張跋扈的武候長,此時神情鄭重,像站在大興善寺的香燭前,虔誠地等待神的垂憐。
&esp;&esp;然後他看到葉柔怔住了,許久,才在唇角散開一絲笑。
&esp;&esp;那笑容淺得很,像蜻蜓觸碰平靜的湖面。
&esp;&esp;“武候長,”葉柔掩唇道,“你比我小啊。”
&esp;&esp;這孩子,怎麼什麼都說。
&esp;&esp;然而白羨魚沒有停,他自顧自說下去。
&esp;&esp;“柔姐你今日誇了我好多,但我知道,我不配。一開始我做武候長,是家裡不捨得我去軍中賣命,所以混日子。後來楚王妃打了我一頓,慢慢地,我才生出好好做事的心。再後來,我投在太子門下,一心要為他做事,還曾經背叛過楚王妃。今日之舉,只不過是良心未泯,寧肯死了,不想再錯罷了。”
&esp;&esp;他深吸一口氣,緩了緩,見馮劫慢慢走過來,更加著急,道:“我對柔姐,一開始是喜歡吃你做的飯,炸的桃酥,後來是喜歡你落淚時的樣子,生出要保護的心。再後來,是傾慕你變了好多,從只能落淚,到從容應對,出入大理寺,保護家人。柔姐……”
&esp;&esp;白羨魚覺得臉上火辣辣的,最後道:“給我一個機會,行嗎?”
&esp;&esp;像是“轟”地一聲,在她面前點燃了一堆篝火。撲面而來的熱氣驚呆了葉柔,半晌,她才怔怔道:“可,可是,我比你大,我嫁過人啊。”
&esp;&esp;“柔姐你這句話,”白羨魚道,“不算拒絕。”
&esp;&esp;“不不,”葉柔臉色微紅道,“我的意思就是拒絕。”
&esp;&esp;“我不在乎你比我大,你嫁過人,”白羨魚道,“我生得晚,不是我的錯;我先前不認得你,也不是我的錯;我沒能趕在最早的時候,娶你過門,更不是我的錯。所以柔姐你別怨我,我以後,不會再遲,不會再晚了。”
&esp;&esp;葉柔退後一步,心中慌亂如麻。
&esp;&esp;她沒有回答,轉過身,越過馮劫,徑直向前走去。走了十多步,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esp;&esp;白羨魚仍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眼神堅定。
&esp;&esp;她錯過一次,不敢再錯。可為何如今,連步伐都亂了呢?
&esp;&esp;夜色中,葉柔像一朵在枝頭亂顫的白色玉蘭。
&esp;&esp;白色的布帛裹了好幾層,血不再流,但六皇子李璨的手顫抖得厲害。
&esp;&esp;他抬起左手,把右臂緊緊按住。
&esp;&esp;“六皇子殿下,您這是太冷了。”御醫取來厚厚的絨毯,李璨向後躲了躲,道:“不必。”
&esp;&esp;林奉御去照顧聖上了。
&esp;&esp;李璨覺得,這個御醫的眼神,有意無意,落在了他的小腹下。
&esp;&esp;關於他的事,是不是已經傳開了?
&esp;&esp;雖然葉嬌打斷了太子,沒讓他把話說完。
&esp;&esp;但是,無數人會猜測,會想象,會把他和胡嫣兒聯絡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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