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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朝中都說,李璟將會被冊封太子、繼承皇位。那點錢,就當是賄賂他了吧。
&esp;&esp;“是《姻緣錯》。”李瑞突然道。
&esp;&esp;“什麼?”李璟問。
&esp;&esp;“儺舞儺戲啊,”李瑞道,“正演到《姻緣錯》。”
&esp;&esp;這是一則講述神女下凡的故事。
&esp;&esp;神女在凡間偶遇良人,卻遭天神拆散。神女仍不死心,甚至珠胎暗結。天神派去小仙,引逗神女的凡人夫婿惹上惡毒縣令,於是被閤家滅族。神女怒而下凡,假扮夫婿,向縣令索命。縣令請人驅鬼,神女刺出驚天一劍,震懾縣令,為夫婿報仇。
&esp;&esp;此時大殿正中的神女正佩戴青面獠牙的面具,持劍與驅魔人搏鬥。
&esp;&esp;鼓聲陣陣越來越響,如雷霆由遠及近,終於“咚”地一聲,大殿正中的“神女”縱身一躍,寶劍刺出,驅魔人倒地。
&esp;&esp;神女摘掉面具,在萬丈奪目金光中,露出面容。
&esp;&esp;縣令嚇得跪在地上,昏死過去。
&esp;&esp;四周觀賞儺舞的宗室朝臣,紛紛驚歎出聲,起身撫掌。
&esp;&esp;那是因為起舞的人真的是“神女”,是長公主李嫻雅。
&esp;&esp;李嫻雅燦然一笑,對著御座上的皇帝和太后施禮。
&esp;&esp;“謹以此舞,祝我大唐海晏河清、國泰民安。”她揚聲道。
&esp;&esp;“好!”皇帝正逗弄小郡主,此時也撫掌道,“長公主的舞技猶勝往昔,令朕也生出少年豪情來。”
&esp;&esp;朝臣附和著笑起來,甚至有人請求皇帝也舞上一曲。立刻有御史起身,彈劾那位官員大不敬。
&esp;&esp;皇帝笑著擺手,示意大過年的,就別較真了。
&esp;&esp;歡聲笑語四起,宮中總算有了過年的氣氛。皇帝甚至給六皇子李璨賜了一道菜,希望他病體早愈。
&esp;&esp;只有太后面色微白,說自己身體不適,早早離席,回去休息了。
&esp;&esp;酒過三巡、歌舞結束,皇帝體恤朝臣還需要陪伴家人,便也離席,讓他們各自隨意。
&esp;&esp;宮燈閃爍,賓客三三兩兩結伴離開,或者興高采烈,複誦今日詩人的新作;或者斂容私語,聊起朝政大事。
&esp;&esp;“殿下,”兵部尚書宋守節快走兩步,趕上長公主,橫了一眼向她搭訕的清俊詩人,陪她走向宮門,“今日殿下您,是不是,有些過了?”
&esp;&esp;“如何過了?”李嫻雅已經換掉舞衣,披一件深紫色狐毛大氅,看起來雍容華貴卻神色清冷。
&esp;&esp;摘掉神女的面具,她是大唐地位尊貴的長公主。
&esp;&esp;“我看太后的面色,不太好啊。”宋守節抿唇道。
&esp;&esp;皇帝並非嫡生,先皇太后殯天后,皇帝尊他和長公主的生母為皇太后。
&esp;&esp;皇太后深居簡出,從不干涉朝政,只在需要出面的節日,與宗親同樂。
&esp;&esp;“不好又如何?”李嫻雅冷冷地笑著,看一眼宋守節,“本宮不像宋尚書,那麼健忘。”
&esp;&esp;“我又怎麼會忘?”宋守節看看左右,道,“這些年,我唯恐你和舒文過得不好。長公主有什麼安排,我都盡力去做。即便是在李琛伏法、嚴家滅族後,殿下說要幫著舒文看顧嚴從錚,我也調人過去了。前幾天是牧辰的忌日,我偷偷在路口燒了紙錢,不知道他能不能收到。”
&esp;&esp;李嫻雅快走幾步,又猛然停下,心中翻江倒海般情緒奔湧,卻說不出一句話。
&esp;&esp;良久,她才道:“舒文有您這樣愛護她的祖父,是她的福氣。”
&esp;&esp;聽到“祖父”二字,宋守節頓覺悲痛,他肩膀下垂抑制悲傷,搖頭道:“我一生只犯過一次錯,便是生下外室子。原想著等他在軍中建功立業,再讓他認祖歸宗。哪想到聖上命我代天巡牧,只三個月時間,待我回來,便已翻天覆地、救之不及。可即便如此,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