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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短短兩年,山海鉅變。
&esp;&esp;太子監國,楚王被關。
&esp;&esp;他們不能再在茶館外,看有情人終成眷屬,雪落滿頭。
&esp;&esp;白羨魚為太子守門,嚴從錚為太子送弘宜公主遠嫁。他們像是站在同一陣營,輔佐太子登基,得到權力地位。卻不知為何,彼此的臉上都沒有意氣風發,反而沉重僵硬。
&esp;&esp;“送公主殿下。”送嫁的皇室成員在此止步,內侍高呼一聲,便算是完成了儀式。
&esp;&esp;馬車穿過城門,在冰雪初融的地面緩緩向前。
&esp;&esp;突厥人很急,急著北上,急著回家。
&esp;&esp;但嚴從錚沒有那麼急。
&esp;&esp;“驛站歇息。”他下令道。
&esp;&esp;突厥正使巴什圖上前,想催嚴從錚下一站再歇。可他看到嚴從錚除去官帽的臉,忽然認出了對方。
&esp;&esp;這不就是在北地帶著千人府軍毫不畏死,殺向突厥大軍的將軍嗎?
&esp;&esp;這……
&esp;&esp;巴什圖停住腳,臉色驟然發白,有些畏懼道:“那便依寺卿大人,歇一晚再走吧。”
&esp;&esp;弘宜公主舒文住在驛站二樓,由嬤嬤婢女陪同,其餘人住在一樓和外院。
&esp;&esp;嚴從錚檢查了一遍驛站防衛,便再也沒有走進驛站。彷彿在避著什麼,怕著什麼,不忍面對什麼。
&esp;&esp;天暗得很快,換防的時刻到了。
&esp;&esp;嚴從錚手持火把,出去巡視。他步履穩健,經過外院時,突然感覺到一束亮光。
&esp;&esp;二樓開著窗。
&esp;&esp;舒文已脫去嫁衣,穿著素色衣裙。她漆黑的長髮披散著,手持燭臺,站在窗邊。
&esp;&esp;燭火跳動,給她姣好的面容鍍了一層柔光。她看向京城方向,眼中含著淚水,卻並未落下。
&esp;&esp;這一去,舒文將遠嫁異國,嫁給五六十歲的老人。
&esp;&esp;若那老人死了,按照突厥風俗,她會嫁給他的兄弟,或者是兒子。
&esp;&esp;嚴從錚的手下意識探入衣袖,抬頭看她。
&esp;&esp;舒文也正看過來。
&esp;&esp;她原本憂傷的神情一頓,人已經笑起來。笑得露出酒窩,一對瑞鳳眼微微彎著,勉強努力地保持著那個笑容,故作輕鬆,對嚴從錚微微點頭。
&esp;&esp;那意思是說,別內疚,我嫁北地,不關你的事。
&esp;&esp;可是,怎麼不關他的事?
&esp;&esp;嚴從錚感覺他堅硬許久的心,被浸入什麼酸澀的水中,浮浮沉沉,漸漸酥軟疼痛。
&esp;&esp;他低下頭,手持火把快速離開。
&esp;&esp;地面上他的影子低矮沉重,像要嵌入土裡去。
&esp;&esp;向南去,雪便薄了些。
&esp;&esp;山南道臨近官道的梁州驛站,燈火通明。
&esp;&esp;驛站內滿滿當當都是人,驛站外擠不進去的,則擁緊衣服,不停地問:“今晚能輪上嗎?”
&esp;&esp;“誰知道呢?青雲道長隨性得很,前日只看了一個,就說困了,睡去了。”門口維持秩序的驛吏從這人手中接過一把碎銀子,道,“睡了也沒人敢催,你們也知道,青雲道長來頭不小。”
&esp;&esp;他們當然知道,青雲道長俗名葉羲,可是楚王的岳父。
&esp;&esp;楚王被幽禁的訊息尚未傳到山南道,對他們來說,楚王的岳父肯給他們測算吉凶、問卦占卜,那可真是求之不得的。
&esp;&esp;關鍵是,要的銀子也不貴。
&esp;&esp;普通人家也能看得起。
&esp;&esp;驛站內突然傳來一聲喧譁,有人淚流滿面衝出來,喊道:“三年後我就有兒子了!”
&esp;&esp;聞者無不為他高興,大家讓出路,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