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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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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父皇不可能醒的……”他喃喃道,又突然拔高聲音,“父皇絕不會殺我,絕不會!”

&esp;&esp;李璋舉起刀對準李璟,這動作驚得北衙禁軍用盾牌護住李璟,他又抬頭看天,展開雙臂大笑:“絕不可能!父皇不可能殺我!因為李策的舉告,因為這些詆譭,他就要殺我嗎?我是太子!不審而殺,怎能服眾,怎能向天下人交代?你假傳聖旨!趙王李璟!你竟敢假傳聖旨!來人!”

&esp;&esp;他大喝一聲,圍在他身邊的南衙禁軍和太子親軍,齊齊應聲。

&esp;&esp;沒有人親眼看到皇帝醒來。

&esp;&esp;沒有人相信皇帝會殺他。

&esp;&esp;他絕不可能束手就擒。

&esp;&esp;“趙王李璟謀逆,”李璋道,“隨本宮殺入皇宮,救駕!”

&esp;&esp;朝臣震驚抬頭,李璋已翻身上馬。

&esp;&esp;北衙禁軍看向李璟,等他號令。但李璟心亂如麻,油煎火燎,張了張嘴,卻喊不出“放箭”二字。

&esp;&esp;李璟知道,他攔不住。

&esp;&esp;因為他不忍攔。

&esp;&esp;攔他就要殺他。

&esp;&esp;要不然,就到宮裡去,讓李璋向皇帝解釋,說不定父皇見到了他,就不捨得殺他,只是廢為庶人。

&esp;&esp;可他會不會孤注一擲,又做別的瘋事?

&esp;&esp;眼看太子就要帶人衝過來,李璟從盾牌內擠出去,張開雙臂,要用自己的身體去攔。

&esp;&esp;而太子並未停馬。

&esp;&esp;黑色的戰馬高揚蹄腳,向李璟撞來。

&esp;&esp;一支從遠處射來的箭,逼停了李璋。

&esp;&esp;他急急勒馬,馬匹揚起蹄腳,又重重落下,下墜的馬蹄擦著李璟的衣角,險些踩在他身上。

&esp;&esp;“對不住,射偏了。”遠處有人沮喪地喊。

&esp;&esp;重重的腳步聲,黑紅相間的制服,一眼望不到頭的衛士。

&esp;&esp;遠處來了許多人。

&esp;&esp;看制服,是李璋控制的南衙禁軍。

&esp;&esp;李璋心內一喜,臉色又再次慘白。

&esp;&esp;禁軍最前面,有些失望地放下弓弩的人,是白羨魚。

&esp;&esp;後面,另一種服色的,是皇帝的北衙禁軍。

&esp;&esp;而被這些禁軍簇擁著,拱衛著,騎馬跟在白羨魚身後的人,單手控韁,微微抬頭。

&esp;&esp;他們的目光在空中相撞。

&esp;&esp;李璋的目光是憤怒的、仇恨的、恨不得食肉寢皮的。

&esp;&esp;而李策的目光,是淡漠的、疏離的、冰涼的,像是已經掌控一切的神靈,帶著上天的旨意,緩緩而降。

&esp;&esp;可他又是悲憫的,關切的,難過的。

&esp;&esp;他的目光掠過李璋,似乎這人已不是他的對手。

&esp;&esp;他的目光注視葉嬌,有些擔憂,又有些熱切,甚至胯下的馬都快了幾步,越過白羨魚。

&esp;&esp;李璋毫不懷疑,如果不是他杵在這裡,他們就要不顧廉恥地,在長安城當街擁抱。

&esp;&esp;“白羨魚,”李璋也故意忽視李策,問道,“你也反了嗎?白泛兮呢?”

&esp;&esp;“下官沒有反,”白羨魚仰頭道,“下官只是做了公道事。”

&esp;&esp;“公道事?”李璋嗤之以鼻,“何為公道?搶奪禁軍兵權,便是正確嗎?”

&esp;&esp;“大唐律法是公道,”白羨魚反駁,“高宗命長孫無忌編纂《唐律》,受財枉法,一尺杖一百,一匹加一等,太子您受財金銀無數,如何判罰?謀殺人命,不分首從,皆判斬刑,太子您坑殺百姓,如何判罰?《唐律》有笞、杖、徒、流、死五刑,太子您今有一死,是天恩浩蕩!”

&esp;&esp;李璋咬牙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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