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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而皇帝只是道:“長公主問得怎麼樣了?下毒的,是他的人嗎?”
&esp;&esp;皇帝的聲音很低,卻仍能聽出細微的顫抖。
&esp;&esp;彷彿結果很重要,卻害怕知道。
&esp;&esp;下毒的人是李璋嗎?
&esp;&esp;他這個兒子,還要心思歹毒、欺君犯上到什麼程度?
&esp;&esp;他可知自己這個做父親的,到現如今,仍然不捨得殺他嗎?
&esp;&esp;長公主李嫻雅的眼神一瞬間暗淡下去。
&esp;&esp;“皇兄,還是先養好身體吧。”
&esp;&esp;皇帝這一年來纏綿病榻,要麼是真病,要麼是裝病,真需要養好上朝了。他還年輕,還有許多光景。
&esp;&esp;皇室要重拾威望,朝廷也要抖擻精神。
&esp;&esp;“你說!”皇帝深吸一口氣,催促道。
&esp;&esp;李嫻雅想了想,嘆息道:“不算太子的人,是以前禁軍統領閻季德的女兒閻寄雪。宮裡原先有個太醫署的宮婢,是閻季德收養後送入宮中的,聽從閻季雪的安排,給皇兄的湯藥裡,混入了與藥理相悖的藥材。因為是藥材,所以測不出毒。”
&esp;&esp;但是吃多了,積累到一定程度,必然在某一日暴病而亡。
&esp;&esp;李嫻雅詢問出的下毒手法,同林奉御查到的一致。
&esp;&esp;“不是太子的人?”皇帝額頭青筋暴起,他突然掙扎著想要起身,冷笑道,“閻寄雪,不正是他的人嗎?”
&esp;&esp;“擬詔!”皇帝轉頭看向高福,“去給朕擬詔!”
&esp;&esp;“聖上,”高福跪地道,“玉璽在前朝,不在此處!”
&esp;&esp;“沒有玉璽,朕還有尚方斬馬劍,”皇帝眼中落下淚水,“朕還有‘如朕親臨’金牌,朕……”他說不下去,目光落在李璟身上,抬袖指著他,道,“你去!處死他!給百姓一個交代,給朝臣一個交代,給大唐江山,一個交代!”
&esp;&esp;真正讓李璟痛哭流涕的,是他最終抱著斬馬劍,走出大明宮,要去處死他的哥哥。
&esp;&esp;他知道,他的二哥,已經不是小時候那個二哥了。
&esp;&esp;二哥他貪戀權勢、步步為營、慾壑難填、心狠手辣,終於走到今日這個境地。
&esp;&esp;可那是他的二哥。
&esp;&esp;那是他從小到大,敬重的、依賴的、急切想要多一點陪伴的,二哥啊。
&esp;&esp;自從想到二哥會同小九決裂,他就在擔憂這一天,害怕這一天。
&esp;&esp;如果天無公道,他可能會在小九墳前撞死自己。
&esp;&esp;可如今天有公道,他竟要親手去殺他的哥哥。
&esp;&esp;李璟希望自己的馬能慢一點,再慢一點。
&esp;&esp;可他還是出現在寬闊的朱雀大道上。
&esp;&esp;走在去殺死親兄弟的路上。
&esp;&esp;……
&esp;&esp; 他們重逢
&esp;&esp;朱雀大道十里長,旗幟上飄揚著太子的罪狀。
&esp;&esp;一樁樁一件件,殺之不足以平民憤。
&esp;&esp;但是上面不會寫他們兄弟間的往事。
&esp;&esp;不會寫二哥小時候志向遠大,不會寫二哥把自己的護衛送給他用,不會寫二哥十四歲生辰,跪在湖邊淘洗沾滿血的玉環。
&esp;&esp;到底是什麼改變了他,讓他成了今日這般模樣?
&esp;&esp;神厭鬼憎、萬人唾罵。
&esp;&esp;這條路太短,短得李璟還沒有想好該怎麼做,便看到了太子親軍,看到被那些親軍圍起來的葉嬌,看到奮力掙扎的葉長庚,看到站在人群中間,望過來的太子李璋。
&esp;&esp;他的二哥。
&esp;&esp;二哥的手臂受傷了,怎麼不包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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