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風也瀟瀟,天上飄著小雪花。
這個冬天,好似特別漫長。
尤其到今天,不過才年二十五,剛過了大寒,離春節還有五天。
小瓷不清楚,她離開的這十幾天裡,老宅發生了什麼。
南莊早早掛起了紅燈籠,這裡一片死寂,沒有裝飾,也沒有過節的氛圍,連一個月前留下的聖誕樹也被挖了搬走了,整棟房子最突出的那抹顏色,居然是來自於佛堂的燭火。
燒完經,小瓷裹緊外套進去了,她站在中庭,猶豫了一會,最後還是選擇上二樓。
書房還是臥室,她糾結了兩分鐘。
結合傭人們的反應,小瓷敲響了臥室的門。
裡面沒聲音。
她壯著膽子,直接摁下了門把手——
鬱楓沒睡。
他坐靠床頭,手裡面拿著一本書。
洗過澡,褪去了張揚的外在,他依舊不可一世,無法和普通人放在一起相提並論。
“我、我知道你沒睡。”
對上他陰鷙的眼神,小瓷像被人用繩子吊了起來,血液不通,呼吸不暢。
“我沒有炫耀的意思!”
“我找你有事,你別不理我……”
對方還沒開口,她先把該解釋的都解釋了。
小瓷對處在沉默狀態下的男人不是一般的牴觸,外加忐忑。
“你……”
“我讓你進來了嗎。”
鬱楓只是聲音低了,卻讓人覺得他變兇了。
小瓷話到嘴邊,說不下去。
他的臥室太大了,她站在門口,兩個人很難溝通。
這趟上來,小瓷抱著赴死的決心。
她低頭,先把毛拖踢了,光腳踩在地上。
鞋子去過外面,再踩他的房間,他非殺了她不可。
小瓷上身是一件毛衣,一件外套,下身是最顯身材缺點的緊身牛仔褲,但饒是這樣的褲子,她穿褲腳管還是很寬鬆。
“那個……”
其實她沒想好怎麼說。
“那個……我回來了……”
話燙嘴,地冰腳,小瓷難受極了。
鬱楓身上的戾氣沒有消失。
他投來眼神,一副威逼攝人的狠厲樣子。
小瓷知道她說的是廢話。
她人都在這裡了。
“我保證以後都不騙你……”
意識到不對,小瓷換了話口:“我不會再對你有所隱瞞……”
這是她第三次說這句話。
已經沒有信服力了。
小瓷屏息凝神,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
一個鬱楓,把她嚇成這樣。
更好笑的是,他們明明沒有關係,卻說著情人之間的承諾。
“你怎麼證明。”
鬱楓終於開口了。
他和別人不一樣,他開口不等於鬆口,也不等於放過。
你不是喜歡自證清白嗎。
你不是非要自證清白嗎。
那就給你這個機會。
幽冷眸光,如刀鋒劍影般,衝擊著人的視覺神經。
小瓷感覺自己已經死上一回了。
十秒,半分鐘……
必須說點什麼。
“我……”
“咚咚。”
就當她不得要領,想不出應對辦法,一道短促的敲門聲救了她命。
費洛進來了。
他有急事,不然不會這麼晚打擾鬱楓休息。
“少爺。”
他看見女孩也在,眼神裡閃過一絲驚訝。
“出去。”
鬱楓啟聲。
這麼多次,小瓷當然以為他是讓費洛出去。所以她一動沒動,腦袋裡瘋狂想著怎麼辦。
“耳朵聾了?”
冷不丁被罵,小瓷才反應過來,他說的那個人……好像是自己。
她回頭,費洛沒走,正看著她。
冰火兩重天,小瓷頭皮發麻,飛快出了臥室。
身旁閃過一陣帶香的風,費洛壓低視線,避開了女孩穿鞋時的狼狽。
室外長廊,闃然無聲,小瓷直接下樓,先回了自己房間。
有事費洛會來敲門,她現在能躺一會是一會。
在外過慣了隨心所欲的生活,突然之間,回到高壓之下,小瓷很不習慣,她總覺得